……

一石激起千層浪，至陳遠，慢慢揭下斗篷，出半張遮臉的面，“老師，我聽說今日早朝之事了，沒想到陳翎竟然下了這麼一步棋，也要將沈辭摘出去。只是我不明白，要說兵權，陳修遠，盛文羽手中的駐軍不必沈辭；要說在朝中的影響，方四平也不比沈辭若，但為何老師偏偏如此忌憚沈辭？”

黃旭文應道，“殿下仔細想想，沈辭同這幾日有什麼不同？”

陳遠搖頭，“我想過許久，還請老師明示。”

黃旭文道，“殿下想，若是這朝中名正言順易主，無論是陳修遠也好，盛文羽也好，還是方四平也好，他們依然會是江山社稷的肱之臣，都會為了燕韓的江山社稷著想。但沈辭不同，即便這朝中名正言順易主，只要陳翎還活著，沈辭就會一直追隨他；陳翎死了，沈辭也會追究到底。殿下要除的是沈辭這樣的人，要留的是陳修遠，盛文羽和方四平這樣的人……”

陳遠頷首，“老師，我明白了。”

黃旭文繼續道，“我們繼續等，陳憲和陳翎之間一定斗得頭破流，無論最后贏得是誰，我們都螳螂捕蟬，黃雀在后。不必面，像這次一樣推波助瀾就是，陳憲和殿下不同。他已經沒有退路，惡狗才會咬人，那就讓他先去咬。”

陳遠笑，“雖然沒有除掉沈辭，但好歹讓沈辭同天子生了間隙，也調離了立城和京中。陳翎手上應當也沒有什麼底牌了，若有，也不必被到今日這種地步，要靠著這一出才護得住沈辭。沈辭去北邊也是暫時留了條命，北邊有爾，譚進一死，爾人早就蠢蠢。有陳憲在，沈辭遲早會死在北邊，沈辭一死，還有誰會像懷城之時那樣，搭了命去救陳翎。這京中好戲，眼下才要剛剛開始開場……”

***

大理寺牢獄中，沈辭還是仰首看著墻上的燈盞出神。夜，整個牢獄中便只剩這盞微。

——朕和太子命是沈辭救的，今日誰還要朕殺沈辭，朕就殺誰！

——沈家一門忠烈，說沈家謀逆，沈辭謀逆，朕一個字都不會信！朕也不會寒了邊關駐軍的心，寒了京中軍的心！

——給朕滾去北邊，沒有朕的詔令，永遠不得返京！

思緒中，牢門遠連串腳步聲傳來，并著逐次開鎖的聲音。

這個時辰了，應當是大理寺來放人了。

沈辭沒有起，只是轉眸看向牢門，但只看了一眼，整個人就愣住。

有紫衛上前解開最近這枷鎖，跟隨著紫衛的，是掩在斗篷下的影。

“都出去。”陳翎沉聲。

紫衛拱手，逐次退出，最后從最外的牢門將門闔上。

咯吱一聲，隔斷了外界。

沈辭忘了彈，只見斗篷下出纖手荑，緩緩揭下，出一張他日思夜想的臉。

阿翎……

第123章 星辰寰宇

陳翎手推開牢門，低頭。

大理寺牢獄白日里便暗無天日，沈辭這只勉強能夠看到一微，夜里也不見夜空星辰，僅有牢獄里的一盞壁燈。

方才紫衛時，他是借著紫衛手中的火把才看清陳翎的臉。

眼下紫衛退出，在存放留了一盞火把，剛好夠照亮此間。

來此，沒有乍眼的龍袍，眸間的瀲滟清澈，并著稍許的擔憂和倦剛好映眼簾。

“阿翎。”他仰首看，眸間輕。

亦踱步至他跟前。從八月中旬到眼下十月初，他第一次單獨同一，近在遲尺，卻又隔了一層天翻地覆。

他原本靠著墻，屈膝坐著。

“自安。”上前，緩緩坐下，就在他對側，手上他鬢角。

他鬢角的青凌，遮住了臉頰一，手輕輕撥開。指尖的溫和到他臉頰，帶著悉而特有的暖意，順著，滲四肢百骸。

他看著，沒舍得彈。

任由指尖輕輕過他鬢角，臉頰……

這樣的暖意，既讓他眷，也讓他期盼。尤其是，在大理寺暗無天日的牢獄里，整整月余的時間，只有他自己一人面對著一盞孤燈；每一次提審，他既然盼著見，但每一次見，都說不清的短暫，也伴隨著不可知的驚濤駭浪在后面。

唯獨眼下，只有他和，也不必再擔心稍后是否波瀾……

他握住的手，“阿翎……”

看他。

“阿念還好嗎？”他擔心，也同樣擔心阿念。若是阿念知曉，許是會擔心，也許是會厭惡他……

他很想他。

他在這里，每日都想他們母子。

但不能問，也不能提及。

他原本就在風口浪尖上，能回避的都回避，見一面都難，更何況阿念？

他想阿念了，想他聲氣他沈叔叔，想他撲倒他懷里要他抱，想他帶著他騎馬的時候，他驕傲地說，日后也要像沈叔叔一樣……

沈辭眸間再度微潤，間也跟著輕輕咽了咽。

“阿念很好，我讓小五在照看他，他同小五很好，也很聽小五的話。我也讓方嬤嬤看著，不讓旁的風言風語到阿念耳邊。他知曉你在京中，只是有事暫時不能去看他。他很懂事，也很想你，有時間就拉著我問，你的事什麼時候能忙完，可以去看他？”

小士：如果覺得不錯，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~拜托啦 (>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