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辭也道，“囤積糧草，那是準備打持久戰，余將軍，我記得你說過，烏素太的打法是快，穩，準，所以他要打的都是有把握的仗？”

余亞頷首，“是，烏素太雖然是爾的大云可多，但是他很謹慎，也從不貿然，比旁的將領都很穩妥。”

沈辭嘆道，“那就有意思了，用兵這麼謹慎一個人，不打沒有準備的仗，戰又穩妥，不冒進，但這次卻連糧草都提前備好了，他是有什麼憑借？”

沈辭這麼一說，余亞，郭子曉，周世俊等人也都反應過來。

是啊，怎麼沒想到這。

沈辭看向沈迎，沈迎也正好抬眸看向他。

沈辭忽然想到，陳憲！

陳憲手中一定有阿翎的把柄，也有憑借，所以陳憲也好，烏素太也好，篤定這次陳憲這次回京，會攪得京中天翻地覆，燕韓會，無暇顧及。更有可能，對方甚至還算計到如果京中出事，他會放棄林北，直接帶兵回京，千里救援。

所以在烏素太看來，這一仗打到關鍵時候，燕韓京中的風聲就會傳來，林北駐軍的主將和駐軍銳都會馳援，而林北邊關最多只會剩些老弱殘兵，烏素太才會認為這一仗一定會贏，囤積糧食，是為了趁駐軍回京救援之際，盡快長驅直。

烏素太的野心本就不在林北，而是在林北以南更廣闊的區域。所以烏素太有耐心讓阿里克來試探他，因為他要試探的不僅是他的戰，還有他的子，判斷，這一系列的綜合反應。

烏素太是個難啃的骨頭。

沈辭深吸一口氣。

又忽然想起立城邊關，若不是早前哈爾米亞的事妥善置，眼下燕韓真可謂憂外患，陳翎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穩，所以如今邊關局勢才不像想象中的這麼糟糕。

陳翎讓他守好林北，那就是京中能應對。

他信。

……

大營中，趙倫持看向韓關，“韓將軍，你還好吧？”

韓關輕嗯。

趙倫持嘆道，“真沒事？”

韓關原本是趴著，眼下回頭看他，“要不，你被砍一刀試試？”

趙倫持語塞。

韓關看他，“我說你愁眉苦臉做什麼？”

趙倫持低聲道，“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，沈將軍讓我當近衛，現在又讓我照看駐軍中的一個老人家，我是來當駐軍的，又不是來當近衛的。”

“呵~”韓關笑起來，“別看不起護衛，我給你說，我和老郭早前都是將軍的近衛！你想想你是近衛，將軍的作戰策略，權衡取舍，你不必比旁人清楚？學到的也多啊，好多人想要這個機會都沒有，你以為都想近衛的都是為了攀附將軍？”

趙倫持早前沒這麼想過，眼下，又道，“可是，他現在又讓我去照顧駐軍一個老兵。”

韓關撐手笑了笑，“以我對將軍的了解，他若是讓你去，這個老兵肯定有過人之，他想護著，也覺得你能學到東西。”

“真的？”趙倫持倒從未往這想過。

韓關重新趴下，“信不信。”

趙倫持無語，“不是，我是在想，沈辭他為什麼要幫我？憑什麼幫我？”

話音未落，趙倫持腦袋上挨了一頓重拳，“疼疼疼！”

趙倫持捂頭，韓關錘之后哼道，“將軍的名字是你這麼的！沒規矩！”

趙倫持微惱。

韓關又看他，“你不是問將軍為什麼幫你嗎？”

趙倫持點頭。

韓關認真道，“扶貧啊。”

趙倫持徹底無語。

韓關手攬上他肩膀，“小趙我給你說，將軍讓你做什麼，你做就是了，就算是近衛也得上戰場，也要殺敵，別矯了，啊，聽話！”

趙倫持推開他的爪子。

***

轉眼快至年關了，各往來的馬車在減。

臘月天，風雪大，若是路上有遲了也不能保證能趕在年關回京，與其年關在路上，不如等年后。

寧姿的馬車陷在被大雪遮掩的坑里，侍衛和仆從嘗試過幾次，都抬不出來，人手太，小廝和護衛有些急，

倒是寧姿語氣淡然閑適，“沒事，等等往來的人吧，總要有人要路過，等人來了再請人幫忙。”

周圍的人送了口氣，“小姐到馬車中等候吧，外面天冷。”

寧姿應好。

馬車中有炭暖在，不會太冷，寧姿叮囑了聲，“若是等的時間太久，還有備用的碳，你們烤烤火。”

“是。”侍衛和仆從應聲。

寧姿回了馬車中，安靜翻著書。

馬車中的碳暖燒得嗶啵作響，寧姿披著厚厚的披風在，也不冷，正好可以清凈看書。

稍后也有零星幾個過往的行人，但都不怎麼抬得。

寧姿這輛馬車，木頭沉重而厚實，也安穩，就是太重了。

等了稍許，馬車也沒抬出來，馬車外天寒地凍，侍衛和仆從都烤起了火。其實京城也不遠了，若不是大雪沒膝，也是可以步行過這一段的。

“小姐，可以上前去尋人？”仆從問道。

“再等等吧，實在不行再去。”寧姿應聲，仆從應是。

馬車中的翻書聲傳來，天也過了晌午，仆從正擔心著，忽然聽聞連串的馬蹄飛濺聲。

這聲音，來得至能有二三余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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