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憲說完，寇國公應道，“請天子嚴明正！”

殿中，除卻已經嚇得趴下打抖的吏，也有吏拱手，“還請天子驗明正！”

“請天子驗明正！”

殿中，一個接一個的吏站出，許多都是陳翎早前沒有想到過的面孔，也藏匿得很深。

“非要如此朕嗎？”陳翎目逐一看向殿中這些人。

不浮掠影在腦海中一一閃過，有的是有蛛馬跡，有的則全然看不出端倪。

陳憲是憲王，是父皇的第二個兒子，八歲才京，但陳憲在京中多年，自有基，又有外戚支持在。只要陳憲一日沒有死，這些潛伏在暗中附庸陳憲的人，都會跟著他死灰復燃……

所以才要等到這一日，讓陳憲將所有的底牌都亮出來。

譬如寇國公，譬如這些匿在朝中的吏，譬如軍中的關書博，也難怪南巡時的向，陳憲掌握得這般準，都不是空來風的。

陳翎目掃過一圈，最后徐徐落在陳憲上。

陳憲也正好看向，“陳翎，看到朝中的呼聲了嗎？我知道你沒法驗明正，但我有證據啊，既然你拿不出證據出來，我替你拿證據出來怎麼樣？”

陳憲說完，又輕哂一聲，“帶人來。”

殿外，有軍領著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，婦人唯唯諾諾，心驚膽，走在殿中，整個人都在打抖。

等軍讓停下，嗖得一聲就跪下，低著頭，怕得不行。

陳翎起初并沒有認出這個婦人，陳憲能在這里時候帶到殿中的人，肯定是他手中握著的把柄，否則今日不會如此有恃無恐。

就是在等著陳憲手中的把柄是什麼，見到這個婦人殿的時候，陳翎確實想了些許時候。

忽然，陳翎眸間飛快掠過一震驚，但很快消融殆盡。

穩婆？

當初阿念出生的時候并不順利，前后應當有三四個穩婆在，有傅太醫找來的，還有后來陳修遠帶來的。

記不得是哪個，但確實約有印象，是當初替接生的穩婆。

原來陳憲手中握的把柄是這個……

陳憲朝穩婆道，“你是穩婆，你好好抬頭看看殿上的人，當初，是不是你替接生的？”

陳憲話音剛落，殿中嘩然。

早前那些擔心怕的朝臣和家眷，眼下都仿佛忘了這一出，都目投向殿中，被這殿中忽然的一幕怔住。

穩婆哪里敢看，這殿上的是天子。

但后就有佩刀架在脖子上，又不得不看，可天子隔這麼遠，怎麼看得清，這……

穩婆支吾道，“是，是，是我接生的……孩子是寶進末年出生的，在楯城，奴家替夫人接生的，孩子出生的時候，還有波折，折騰許久，最后母子平安，是個男孩，是……六月初的事……奴家還記得，當時的夫人，腳踝有胎記。”

穩婆的話一出，殿中頓時掀起軒然大波！

是了，寶進末年，當時還是太子的天子去了行宮靜養回來，就是那個時候帶回的太子，說是臨幸的宮所生。

也是當時的小皇孫，也就是如今的太子尤其討了先帝喜歡，天子的儲君之位才得以穩固。

這麼想，天子確實在行宮將養了一年。

而且，太子也確實是六月生的……

“陳翎，如何？還要繼續裝下去嗎？還是讓人看看你腳踝有沒有胎記？”陳憲輕笑。

陳憲說完，當即有吏帶節奏，“請憲王登基，匡扶社稷！”

“請憲王登基！”

“請憲王登基，匡扶社稷！”

方四伏也跟著起，打著哈哈，“喲，各位大人，這不合適吧，就隨意找了這麼一個婦人說自己是穩婆，這麼遠的距離，天子面上還帶著冕旒呢！就是我等日日上朝，眼神也沒好到能一眼看清天子的神，不還得每日早朝都戰戰兢兢揣測天子心思嗎？怎麼隨意來個穩婆，往天子殿上這麼一瞄，還是好幾年前的事呢，就這麼忽然認出陛下來了，這不也太扯了嗎？”

殿中也紛紛反應過來，是啊，平日早朝誰看得清天子神，這老嫗竟然一眼就說認出來了！

“方四伏，你在這里混淆視聽！”陳憲惱意！

“別別別，下哪敢啊！下就是覺得這婦人只隨意說了句太子是六月出生的，朝中就忽然涌出這麼多位大人嚷著要憲王復社稷，可殿中，有誰不知道太子是六月出生的，平日也沒見各位大人出來說過話啊？今日倒是奇了，一個接一個，可這拍馬屁的事兒吧，也得帶帶腦子。不說天子腳踝有沒有胎記這事，就是平常百姓家中的孩子們鬧到一，胎記這事兒也就一眼的功夫，就說改明兒下再尋個穩婆，是不是憲王也的了？朝堂之下，非免太兒戲了！”

“方四伏你是不是活膩了！”陳憲徹底惱了，“還是你們方家都活膩了！”

方四伏頓時嚇得咽了咽口水，“憲王，你別怒啊，早前史臺和寇國公如何說天子，天子都溫和以禮，兼聽則明。但到你憲王這里，都要匡扶社稷了，怎麼下就說了這麼兩句，你便惱怒，這了君王氣度可怎麼能行啊！”

“給我殺了方四伏！”陳憲咬牙切齒，后頓時有軍上前。

“方四伏。”陳翎開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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