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辭看他。

沈迎笑道，“如果今日祖父和爹在營中，他們能看到，一定以你為豪。自安，大哥也以你為豪。”

沈辭輕笑，正好行至周遭的山丘，兩人并肩坐下。

“還記得小時候嗎？你總是闖禍。”沈迎看向遠方延綿不絕被冰雪覆蓋的草原，群山，四白茫茫的一片。

沈辭頷首，“記得，都是哥幫我打掩護，要是沒有你，我不知要挨多揍！”

想起小時候的事，沈辭又不由笑起來。

沈迎目落在最遠，輕聲道，“因為我是你哥……”

沈辭莫名轉眸看他，“哥，奇奇怪怪的。”

斗篷俠，沈迎也笑，“有而發。”

沈辭披著大氅，兩人在一，其實是想小時候一樣，沈辭又道，“好久沒和大哥一道，坐在一說話，像回到小時候一樣。”

許是都想到小時候，話匣子被打開，就接連說了許多話。

小時候的記憶也如走馬燈一般，一幅借著一幅在腦海中閃現著。

記憶里的每一幀都彌足珍貴，也讓人短暫忘卻了眼下正在戰，記住的都是好的時，仿佛都回到了時，沈辭跟在沈迎后，摔倒了會有沈迎扶起他，走不了，沈迎也會背他。

那個時候，沈迎就是一顆小樹。

替他遮風擋雨。

兄弟二人說了許多話，也有大笑連篇的時候，笑聲不絕于耳。

臨末，沈迎著遠方嘆，“自安，你活了我最想要的恣意模樣……”

沈辭看向他，“大哥，替我照顧好爹。”

“嗯。”沈迎也看他，“你多保重，自安。”

“會的。”沈辭笑，“我這人命，回回都能從死人堆里爬出來，這次也一樣。”

沈迎攬上他肩膀，“我信！自安，大哥信你。”

“將軍！”不遠，有侍衛來尋。

沈辭這才起，“怎麼了？”

看著沈辭背影，沈迎眸間越漸深邃，也漸漸黯沉下去。

***

“喲，回來了！”房中，沈逢時看到趙倫持回來，一臉激，順道打聽，“最新作戰部署出來了？”

他知曉今日是去商議作戰部署的，但自安是一定不會告訴他的，所以他才從趙倫持這里打聽消息。

趙倫持沉聲，“有了。”

“快，說來聽聽。”沈逢時好奇。

“這可不能說！”趙倫持仔細道，“這是作戰機，將軍要是知道了，嘶……”

趙倫持手刀從自己的脖子前抹過。

沈逢時輕嗤，“不說就不說，有什麼好稀奇了，等上了戰場不都能知道。”

趙倫持笑，“那就等上了戰場就知道了，老爺子，你也別為難我了。”

沈逢時無趣起，往被窩里去。

“誒，老爺子，大白日的，你別睡啊！”趙倫持上前制止他，沈逢時惱火，“養蓄銳啊，看你這幅模樣，隔兩日就有大戰。”

趙倫持驚訝看他，這都能猜到。

沈逢時一幅又不難猜的模樣。

趙倫持繼續道，“老爺子，別睡別睡！難得有時間，繼續說昨晚沒說完的啊！”

“什麼啊？”沈逢時忘了。

趙倫持嘆道，“昨晚睡前，老爺子，你不是在同我說，斥丘之戰嗎？最后那一仗怎麼樣了，怎麼打的啊？最后出其不意了嗎？”

“喲，還惦記著呢？”沈逢時笑。

趙倫持點頭，“自然。我早前也不在軍中，也沒人教過我行軍布陣，老爺子，這一月跟著你，我從你這里學了不東西，你怎麼什麼都知道？你是不是以前帶兵打仗過啊？”

沈逢時頓時警覺，連忙搖頭道，“沒有沒有！嗐，等你也像我這麼年紀大了，沒吃過豬也見過豬跑了。”

趙倫持：“……”

“紙筆帶了嗎？”沈逢時轉移話題。

“帶了！”趙倫持取出。

“來來來！”沈逢時拉開凳子，兩人都坐下，沈逢時開始在紙上畫斥丘一戰的行軍路線圖，“看到沒，就這麼打的，左右兩翼都切了，切開了很大一片，你說這是做什麼用的？”

趙倫持遲疑，“將敵人分開？”

“對！”沈逢時拍拍他肩膀，“就是把敵人分開，你看這樣是不是就破局了？再長驅直，對方的兵種需要強依靠，沒有了相互的依靠，勢如破竹。”

趙倫持恍然大悟，“原來如此。”

兩人開始只是這麼坐著，后來越來越認真，說的認真，聽的也認真，再后來，兩個人的腦袋都湊到了一堆去，也都盤坐著，你一句我一句。

趙倫持還會主打斷，“老爺子，怎麼不這麼打啊？”

雖然絕大多數都不對，但有那麼一兩條確實如神來之筆，實在髓。

沈逢時也很高興，“兵貴神速啊，你這是把屁留給人家打，你說人家打不打，但是走這里就不一樣，快，他攆不上，就只能追著你跑，你可以反過來再打他，你說選哪條路？”

“哦！”趙倫持茅塞頓開，“妙啊！老爺子！”

“嘿嘿嘿嘿！”沈逢時也高興，“是不是覺得早點遇到我好了？”

“是啊！繼續繼續。”趙倫持同老爺子都在興頭上。

沈辭來。

“將軍！”巡查的駐軍問候。

沈辭點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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