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謝將軍！那我先走了，怕路上來不及。”

都說趕不及這樣的話，應當是彌留了，沈辭頷首。

韓關又拱手，“將軍，代問夫人好。”

沈辭輕嗯一聲，而后讓袁叔送韓關出邸。

眼下才拂曉，他如果沒記錯，這兩日該是韓關值在邊界巡查，這個點兒上應當都沒醒，韓關的事急，也不好再勞旁人，邊界巡查兩日，他代韓關去一趟倒是快。

袁叔折回的時候，沈辭同袁叔待一聲，今晚不回來，明日黃昏左右回來，讓袁叔同陳翎說一聲，讓陳翎別擔心。韓關家中有事也是突然，誰家中沒個急事的？

袁叔說起的時候，陳翎輕聲應好。

原本這些時日沈辭陪的時間就多，邊界巡防是一早就排好的，事關邊關一調整容易出錯，他頂上是對的。

這一趟來邊關，陳翎學會了不軍中的事。

白日里其實也還好，就是夜里妹妹沒聽到沈辭的聲音，開始踢陳翎肚子找爹爹，陳翎手了腹間，認真道，妹妹，爹爹有急事出門一趟，今晚不回來，今晚娘親陪你，爹爹明日就回來了，快睡吧。

妹妹又踢了好幾腳，似是發現爹爹是真的不在，最后也不怎麼鬧騰了，估著是慢慢睡了。

陳翎也閉目，但一直沒有睡意。

這兩日好像睡得都很淺，鐘太醫來請脈，同鐘太醫提起過，鐘太醫說孕晚期是這樣的，若是沒旁的大礙倒也不怕。

早前還有沈辭陪著，哄著，基本上能醒一會兒寐一會兒，今晚沈辭不在，又躺著看書，看著看著，不知不覺一整夜就過去了，第二日天亮，陳翎才握住書冊打了個呵欠慢慢睡。

安蘇來照看的時候，見還沒醒，手中握著書冊，怕是才睡不久，安蘇也沒吵醒。

等醒來的時候喚安蘇扶，剛起，忽然覺得何不對。

“夫人？”安蘇看。

陳翎記得穩婆和鐘太醫都叮囑過的事，又再稍微確定了稍許，而后才同安蘇道，“先扶我去東暖閣躺下，然后去找鐘太醫和穩婆，告訴他們我羊水破了，然后再尋袁叔，告訴他我要生了，讓他找人去尋沈辭。”

“是。”安蘇沉穩。

十一月中旬，那就是懷胎九個半月，時間也對。

陳翎想起早前鐘太醫待過的話，躺下不，盡量放平呼吸，不要張。

很快，鐘太醫和穩婆都來了。

邸在后宅照顧的下人也都來了苑中聽袁叔吩咐。

其中一個穩婆開始給邸的下人安排事，譬如燒水，準備吃食，還有什等等；另外兩個穩婆在東暖閣中同陳翎一。

早前生過阿念，但妹妹這里是羊水先破了，陳翎還是張。

穩婆道，“夫人不怕，羊水破了便是快了，但也要幾個時辰，先好好歇著，存些力氣，稍后才好生。”

陳翎知曉上次生阿念時，到最后是一力氣都沒有了。

當下，穩婆照顧著陳翎用了些吃食，稍后才有力氣，也備好參片，晚些含在里。

熱水是從剛才起就開始陸續往屋中端的。

眼下宮剛剛開始，給頭可以緩解緒。

“將軍回來了嗎？”陳翎問起。

屋中下人去問袁叔，而后折回，“未曾，袁叔已經讓人去軍中等候了，若是將軍回來，讓將軍第一時間回邸。”

陳翎應好。

心里也不是不怕，雖然沈辭回邸也不能在跟前，但知曉他在府中，也不會那麼害怕。

……

黃昏前后，沈辭同小五，趙倫持打馬城。

這一趟韓關不在，沈辭正好帶著趙倫持一起邊界巡查，順便聽聽他近來的心得和判斷，等回城門口的時候，邸的小廝連忙出聲，“將軍！將軍！夫人要生了，袁叔請您趕回府。”

阿翎要生了？沈辭愣住。

倒是趙倫持和小五先反應過來，“將軍，還愣著做什麼，趕去啊！”

沈辭點頭，而后躍下馬，準備往府中跑。

小五和趙倫持都看直了眼。

“將軍！您跑什麼啊，騎馬快啊！”小五提醒。

沈辭才忽然想起，“哦，對！”

自己方才是激得腦子迷糊了，沒反應過來，竟然下意識想跑回去見阿翎，騎馬才對！

沈辭折回，正躍上馬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張了，還是就這麼湊巧，第一次，竟然沒上得了馬背。

周圍眾人：“……”

這一段實在拉垮，大家裝作什麼都沒看見，但沈辭也全然沒留意，直接打馬往邸回。小五擔心，也打馬跟上，朝趙倫持道，“我同將軍先去，看什麼幫忙的，世子，你先回軍中。”

“好！”趙倫持應聲。

“駕！”小五很快跟上，“將軍！”

沈辭是真張了，小五見他臉都有些煞白，也了，知曉他擔心陛下一人。

“將軍，您別怕，陛下是天子，肯定洪福齊天。”小五這張雖然不似早前那麼油，但寬人的時候，還是手到擒來。

沈辭深吸一口氣。

“駕！”因為著急回邸，所以在街道上急行，也撞翻了路口的籃子。

當下有老叟吼道，“沈將軍還在呢！哪個駐軍敢這麼當街騎馬！不怕沈將軍修理你們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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