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歆哽咽，“那我不吵到嗯嗯，嗯嗯什麼醒？”

陳翎溫聲道，“它一直都在，會一直陪著阿曦，你同它說話，它都聽得見。”

沈歆摟母親脖子，“可是，我想嗯嗯怎麼辦？”

陳翎吻上額頭，“它也想你，你就會夢到它的，所以，我們不哭了，好好睡覺，興許就能夢到嗯嗯了。”

沈歆靠在懷中。

陳翎抱了許久，直到睡著才緩緩放下，輕輕闔上屋門。

苑中，沈辭仰首靠坐在暖亭的石凳上，空著夜空出神。

聽到腳步聲，沈辭看，“阿曦睡了？”

陳翎點頭，“嗯，告訴可能會夢到嗯嗯，就睡了。”

陳翎上前，也俯吻上他額頭，“你也該睡了，沈自安，你要比阿曦懂事，嗯？”

他擁著，埋首在懷中，“我就是有些想嗯嗯，我舍不得……”

陳翎陳翎溫聲道，“嗯嗯最后守著你，它一定心滿意足了。”

他攬，輕嗯一聲。

……

嗯嗯之事過后，陳翎心中總有些說不出的不安。

不是因為旁的，而是因為邊的人里，方嬤嬤也年事高了……

嗯嗯沒有之后，陳翎才發現，人總是容易忽視每日最常見，也是最親厚的人。

方嬤嬤去了東宮照顧陳念，陳翎早前忙于朝中瑣事，不像早前方嬤嬤在宮中一樣，每日都能見到。后來但凡阿念出使，不在東宮的時候，陳翎就會讓方嬤嬤回宮中來，說想了，讓回宮照顧。

方嬤嬤分明高興，卻嘆道，“陛下多大的人了。”

陳翎便笑。

……

燕珩十六年九月，方嬤嬤大病一場。

阿念不在，陳翎讓啟善將方嬤嬤接回了宮中。

陳翎每日都會些時間同病中的方嬤嬤說話，方嬤嬤很高興。

自從去了東宮，其實方嬤嬤見的時間都了，也了很多同方嬤嬤相的時間，不像早前，每日都能同方嬤嬤一，什麼都同方嬤嬤說，有時候還會嫌方嬤嬤嘮叨，但更多的，是安心……

從東宮起，就是方嬤嬤陪著。

方嬤嬤早前侍奉過娘親，所以待比旁人都親厚，也諸事替著想，從未落下過一日。

那時候的東宮有嬤嬤，有大監，還有照顧的傅太醫，只是大監和傅太醫都已經不在很久了，邊還剩下的老人里只有方嬤嬤……

也是年事高了，又許久沒見陳翎了，方嬤嬤近來也越發喜歡同回憶起早前的事。

陳翎都記得。

無論是東宮時，面對朝中的爾虞我詐，還是玉山獵場之后，有念念的驚慌失措，一直都是方嬤嬤在，就算登基時的暗涌，還有懷城之時，方嬤嬤從未推卻過。

于而言，方嬤嬤即便不是親人，也早就勝似親人。

看著長大，等長大，又替他照顧阿念，無微不至，事無巨細。

很難想象，若是沒有方嬤嬤，會如何，阿念會如何。

但阿念去了東宮，方嬤嬤也搬去了東宮照顧。

方嬤嬤的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和阿念上，也一直為他們母子考量。

方嬤嬤本就年事高了，眼下又病重，在宮中，陳翎還能這樣每日看到。

“陛下，殿下回來了嗎？”方嬤嬤也會每日都問。

“還沒呢，念念想陳修遠了，就去西秦了出使，應當年關前才回來。他肯定很想你了，想著早些回來見你，方嬤嬤，你要照顧好自己。”陳翎莞爾。

方嬤嬤頷首，“要的，我總要見見殿下，殿下都那麼高了，等再過兩年，都快趕上沈將軍了。”

陳翎鼻尖微紅，“哪能那麼快啊？還要再等上幾年。”

方嬤嬤又道，“那孩子長起來還不快啊？陛下不也是這麼，一不留神就長大了。”

方嬤嬤說完，兩人都跟著笑起來。

方嬤嬤又道，“殿下是老奴從小看到的，殿下從小就懂事，同陛下一樣，日后，肯定和陛下一樣，是明君。”

陳翎握的手，順著的話道，“是啊，所以，你才要好好照顧自己，要等著看念念登基的一天。”

方嬤嬤輕嘆，“老奴老了，陛下，陪不了你和殿下多時候了，不過有沈將軍在陛下和殿下邊，老奴就安心了。沈將軍穩妥，又照顧人，對陛下和殿下都好。陛下說什麼，沈將軍就聽什麼，沈將軍是邊關主帥，哪能沒脾氣，老奴以前在阜郡的時候，就聽韓將軍和郭將軍說，沈將軍有威嚴，但沈將軍從來同陛下爭執，陛下，倒是有時候，您對沈將軍兇了些。”

陳翎眼眶微紅，“方嬤嬤，你胳膊肘往外拐了……”

方嬤嬤笑起來，“老奴哪敢！”

陳翎也笑。

方嬤嬤也握住的手，“陛下，朝中的風波都過去了，老奴也放心了。老奴有些話，不知道當不當說？”

陳翎溫聲，“方嬤嬤你說，朕聽著。”

方嬤嬤嘆道，“這一路走來，老奴看到陛下不易，也心疼陛下，但陛下有陛下的堅持，老奴只是心疼。老奴就在想，等太子大些了，能在方相的輔佐下理朝事了，那無論是登基，還是在東宮，陛下上的擔子都輕些了。要是可以，陛下去過過自己想要的日子，不要辜負了當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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