固然要逮住機會給沈蓁使絆子,可也不能一口氣都不讓對方消歇。
對方子不好,總歸不好在這時候給心裡添堵。
可彆扭的話知虞還是說了兩句,「我也只是不希薄然這幾日心總低沉罷了。」
沈蓁破天荒地留下知虞一起。
又想到晚上可以和郎君和解,便也不再躺著,起開始收拾。
等晚膳用完後,幾人喝著茶消食的時候,沈蓁又開口道:「郎君,我想等柳嬤嬤病好了再去看。」
沈道:「隨你。」
沈蓁見他語氣仍舊和,心下微微鬆了口氣,心也一下子開朗了不。
甚至也很是客氣地替知虞斟了茶水。
見著眼下氣氛正是和諧,竟也是見的景。
知虞只似模似樣地說道:「這茶水味道極好,正好今日讓人買了天香閣的糕點來,配這好茶才更有滋味。」
說著便讓婢子端了上來,一盤分為六扇,每一扇里都有口味不同的糕點,或是晶瑩剔或是作了憨態可掬的形狀,香味都極其出眾。
沈蓁自有禮數地品嘗了一小塊,贊了句「好」。
知虞暗暗掃了沈一眼,心道今日總算可以當著對方的面將這事給了結。
衝著沈蓁將賠不是的話說出口,「說來先前是我嚇糊塗了,還在菩提庵的事,沈姑娘可別介懷。」
沈蓁有些意外,亦是答了句「無妨」。
下一刻,知虞便用公筷夾了栗子糕放在對方盤中。
「想來這是你喜歡的栗子糕,你也嘗嘗。」
知虞做完最後一個步驟,正要鬆懈下來,可周圍一些人的面反而一下變得怪異。
阿冉見狀,忍不住道:「我們姑娘從來都不吃栗子糕的。」
知虞以為又在和自己故意抬槓。
可今日著實和諧,也不願在這樣的氛圍下與對方計較。
只笑著緩解漸漸僵凝的氣氛,「這怎麼可能,沈姑娘最喜歡吃的不就是栗子糕嗎?」
沈蓁面遲疑,繼而竟也順著阿冉的話道:「夫人恐怕是弄錯了,我並不喜歡吃栗子糕。」
「而且……」
「我自一吃栗子糕就會渾長滿紅疹,有次不留神誤食之後,險些不上氣。」
放下手中的竹箸,語氣並沒有糊弄的意思,「夫人若不信,也可以問問郎君。」
知虞見面上認真,不似作偽,思緒也漸漸有些凝住。
「可薄然分明說……」
在梅花巷時,沈分明和自己說過,沈蓁最喜歡吃栗子糕。
單單是想到這,知虞的腦袋裡瞬間懵住。
沈蓁說沈也知道。
那麼他當時竟還親手餵吃了許多個……
那時候,沈雙眼不能視,可心卻仍舊和善恬淡,待知虞的態度也極是溫。
以為,那就是他私底下對待沈蓁的態度。
後來也是用那樣溫親昵的皮囊,角含著一抹笑意,餵著一口一口吃下可以讓「沈蓁」足以致死的劑量後,甚至還能做出寵溺模樣……
若這些都是真的。
那是不是說明……
那樣溫的畫面也許都極有可能只是他從頭到尾一手營造出來的假象。
跌谷底後的沈不僅並沒有分毫的和善可言,千瘡百孔的心也只會充斥著惡念與邪佞。
他防備所有人,就像那個恰好到他底限,被他冷漠割開嚨的婆子。
縱使眼睛看不見,也一樣不妨礙他那深沉的心機,將一顆破綻的種子不聲地種下。
他日,這人終究還是會栽倒在他手裡。
好他知道,昔日趁他眼盲時算計他的是哪個。
仔細想想,書里的沈也的確向來都是這樣的人,他走一步時,便已經將日後的十步都給算好。
城府之深,令人骨悚然——
餘瞥見那抹玄袖擺,知虞的呼吸霎時間都微微窒住。
沈卻只是若無其事地拈起一塊糕點,挾在玉白指尖遞到畔咬了一口。
「還是那家店鋪啊。」
「看樣子,你是真的很喜歡了……」
語氣莫測的話音落下,畔冷汗涔涔的人似乎都再忍不得,驀地起翻了凳子,腳下急急地要退後。
卻在後背靠近門簾前被人一把捉住了腕。
鐵鉗般的錮攥得細腕幾折斷。
沈緩緩垂下眼瞼,語氣恍若關懷,「夫人累了嗎?」
知虞腦袋一陣陣空白,半截小臂甚至都被他得發麻,在沈蓁眼皮底下更不敢有更大的作。
「不……不累。」
沈輕笑了笑,和的嗓音卻好似摻些許幽沉。
「不累就好。」
「否則今晚去你房裡,只怕力消耗良多。」
作者有話說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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