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片刻,於西邊位置的後門打開。
扮作了另一個婢子模樣的知虞則在府里兵荒馬的時候,亦是順利離開。
知虞是頭一次一個人出門。
以往出門的時候都有僕婢隨從,便是經過街巷也都是乘坐在馬車裡,遮掩的嚴嚴實實。
路上形形的人都有。
可他們幾乎是每一個人看見知虞都不由目詫異,或多或地在上打量一番。
雪白的貌在這群人當中便已經是惹眼至極,這一副靡膩理再加上那雙漂亮的琉璃眼眸,仿佛生了鉤子般,勾得人都有些挪不開眼。
知虞這時才發覺自己布置的過於倉促,竟忘了許多細節。
在府里時那些僕婢都規矩至極,不管是男是從沒有人會用別樣的目看,是以也讓產生一種出門不會有什麼反常之。
被人一路打量下來,勉強找了個人的巷口,用披帛將頭臉遮掩,腳下正要朝著知家的方向一路趕去。
卻被一個尾隨上來的混混堵在了面前。
「姑娘看起來有些眼,是不是宜春院裡的哪個頭牌?」
知虞見這衫襤褸的男人神間流出幾分下流,口中只答了聲「不是」,便轉匆匆離開。
可對方卻始終都跟隨,到了人多的位置更是大聲嚷嚷。
「你說什麼不是?我分明記得你就是,什麼桃娘是不是?」
他裡不三不四地說著,甚至還上手將手腕一把握住。
這混混指裡都是黑泥,將人一截雪腕握在手裡的瞬間都覺骨頭麻了一半,更是不肯撒手。
話鋒一轉,又直稱呼是自家妹妹。
看起來更像是改變了主意,不打算將賣給宜春院發橫財,而是先帶回自己家裡。
「你若再不放手,我就要報了……」
知虞暗暗拔出袖口藏著的簪子,不得已時,大不了傷了他,一起去見就是……
到時候只說是知家的兒自會有人聯繫知家人將帶走。
可還不等手,便有人先一步將那混混的手臂給打開。
來者立馬順著知虞的話讓小廝過去報。
那混混正要發作,見對方穿著面,分明是個富戶,再瞧小廝真的一路小跑去報,他更是不敢得罪,立馬轉跑了個沒影。
知虞心有餘悸地著簪子,卻聽得旁邊極其意外的聲音。
「你怎麼會在這裡?」
稍稍抬眸,便出乎意料地瞧見了一個許久不曾見過的舊人。
馮生。
沈蓁曾經的未婚夫。
知虞亦是錯愕。
「馮公子……」
習慣使然,讓見到他後,關心的事僅僅是他與沈蓁之間的進度。
「你與沈姑娘退親了嗎?」
「退……退了。」
見知虞一上來便問了這樣的問題,馮生忍住心口狂跳,輕聲道:「夫人……似乎很關心我這件事。」
知虞:「……」
一上來問這樣的話的確有些奇怪。
可當看見人群里有沈府的侍衛經過時,卻本能地往馮生後躲了些。
馮生自不是傻子,見這幅裝扮,又瞧見那些侍衛到尋人的模樣,不由詢問:「夫人似乎在躲沈府的人?」
知虞委婉道:「沈蓁不見了,他們到在找沈蓁,且也是我得罪了郎君……」
馮生一番思量,提出建議,「要不然,我送夫人一程如何?」
「我方才也聽說了,那些人似乎到在找人,但我馮家的馬車上有馮氏徽記,不會輕易被查。」
他生怕知虞會拒絕,又補充道:「夫人放心,我……我車上還有妹妹,我讓送夫人回府去……」
知虞遲疑著,知家雖然再過兩三個巷頭便可以抵達,但這一路上也不知會不會出現旁的意外。
再加上天已晚,只得鬆口答應下來,「那就多謝馮公子了。」
馮生握手裡摺扇,張的掌心都要出汗。
聽聞那位沈郎君一向都很不喜歡他的妻子,現在又得要回娘家……
也許,他們接下來可能會和離。
這個念頭在心裡掠過時,馮生更是有些莫名振。
眼看小廝朝府衙去後左右不來,又怕讓人失去耐心,便同知虞知會一聲,「馬車就在酒樓後院,我這就先車夫趕來。」
那酒樓里有些皮生意,知虞一個子不便進。
想若馮生耽擱太久,或是他妹妹本不在,便也不再等他。
可也才剛思量完,馬車便很快行駛到面前,穩穩噹噹的停下。
知虞正是遲疑,忽然就瞧見了馬車角上的玉牌上並無馮家的刻字。
不僅玉牌上沒有,就連車廂車都是通詭異的烏黑,沒有一一毫地裝飾。
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,立馬轉,可後卻是白寂提著劍擋在了後。
「還夫人自己上車,別讓我們這些下人難做。」
看似低三下四的話,卻沒有一一毫的卑微,反倒滿是冰冷警告。
知虞臉驀地一白。
車廂暗。
厚重的側簾也放下來後,更是一線都打不進來。
車夫行駛速度也很是平穩,並沒有太快。
所以知虞所有的注意力只能集中在車廂里另一個人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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