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問的直接，伏波也答的干脆：“就算他們不悅，又能奈我何。朝廷還能出兵力嗎？亦或者番禺還有人想刀兵？”

陸儉皺了皺眉：“話雖如此，也不至于倉促而為……”

“趁著旁人無暇他顧的時候，才是整軍建制的最佳時機。”伏波笑了，“還是明德覺得我改個制，旁人就會嚇得群起而攻？”

這話一出口，陸儉都是一怔，他倒是算了這一條。是啊，若是換個人來個軍建制，那反意就跟刻在臉上一樣，然而伏波不同，是個子，又是鎮海大將軍邱晟的兒，如今建立赤旗軍，就跟為父正名一般，咄咄人是有些，稱王稱霸的野心卻似乎談不上。這是早就料到的？

沉默片刻，陸儉突然道：“那伏幫主打算用這支赤旗軍做些什麼呢？”

這是他一直未曾直接問出口的，然而今時今日，卻不得不問了。稱霸南海已經做到了，若只是進一步統南洋，只需要依照之前穩扎穩打即可，何必如此折騰？可以說赤旗軍的出現，就意味著目的的變化。

“自然是為了穩固基業，地盤大了，就不能按照以往的法子，要去蕪存菁才是。”伏波的語氣不咸不淡，一點也沒有張狂的氣焰，更不像是所圖甚大的模樣。

陸儉卻轉過了頭，看向田昱：“有些深仇大恨總是要報的，世道紛，想要趁勢而起的不知凡幾。只是海上的船幫，畢竟不比其他。”

這話是對伏波說的，也是對田昱說的，只因這位田先生也被朝廷禍害的家破人亡，乃至落下了殘疾。他可不覺得田昱能心平氣和的忍下去，難道這才是說服伏波改制的本？可是船幫不同于其他勢力，他們是離不開海的，若是上岸，別說戰力十不存一，人心也要大壞，何必行險呢？

田昱冷冷一笑：“陸公子報仇的本事，旁人自然是比不上的，只可惜鄙人愚鈍，學不來這些手段。”

這話是譏諷他腦后生了反骨，不但兄弟鬩墻，還要對付自家老子。陸儉可不會在乎旁人的眼，只是搖了搖頭：“這些污糟說白了也只是家事，又哪里上得臺面。然而赤旗幫依然稱霸南海，勢力非同小可，無論意何為都需多做打算……”

伏波輕輕一揮手，止住了陸儉：“明德想多了，我如今無心與朝廷作對，四海尚且不寧，哪有余力兼顧別？”

這話讓陸儉松了口氣，旋即又提起了心神，四海不寧？難不打算通過青幫向東海擴張了？沿海的勢力不知多，可沒人能一口吃下。

像是猜到了陸儉心中所想，伏波反倒先開了口：“就像江東，若能把銀行也開過去，豈不也能讓赤旗幫的勢力延展，我要得可不只是地盤，只是不知明德能否為我助力了。”

這話讓陸儉心神巨震，一下想明白了許多事。海貿做的終歸是別國的買賣，要控制的其實不是四海，而是這些經商的航路。只要占住南海，通往南洋的道路就歸赤旗幫掌管，而青幫向來是做倭國生意的，若是借助他們壟斷另一條航路呢？

如此一來，怕真能統四海了，只是一個不在乎錢財樂的人，占據這些又為了什麼？

陸儉想不明白，然而對方問的話，他卻必須作答。不再是合作，不再是盟友，而是“為助力”，在他立足番禺，穩固基的時候，開誠布公的一問。

“若能在江東開設銀行，也不枉這一番辛苦。”終究，陸儉還是答道。

他的目的始終未曾變化，而現如今，赤旗幫是最接近這一目標的勢力。他已經在船上了，就不介意再低一低頭。

伏波笑著點了點頭：“既然如此，這幾日的會議明德也跟著旁聽一下，若番禺那邊真鬧起來，也準備應對的手段。”

如此隨意的一答，讓陸儉邊也出了笑，沒有譏諷，沒有失落，自然而然的微笑：“多謝幫主。”

第二百九十一章

同樣是醉酒，沈爬起來的時間可比陸儉晚多了，然而兩大幫主相見，卻能趕走閑雜人等了。

裝模作樣的著太，沈抱怨道：“每次來你這邊喝酒，都要被灌的大醉，伏幫主未免太不厚道了。”

“這我可管不了。”伏波笑得分外無辜，“要不沈兄再多住幾天，好好教訓那群小子一番。”

這麼說，反倒有趕人的意思了，沈哀嘆一聲：“伏幫主好意相邀，我自然也想多呆幾天，可惜家里還有一堆事啊，終日忙來忙去，真是一刻可不得閑。”

“我這邊也打完了，若是沈兄有需要我幫手的，盡管說來。”伏波爽快道。

若是之前除了子，的確可以找赤旗幫，但是再統南海，還改制建軍后，事就沒那麼簡單了。誰知道是不是打算趁機擴張勢力，連他的地盤也蠶食了去呢？

呵呵一笑，沈道：“若是連那點宵小也收拾不住，我就妄為一幫之主了。倒是那群番子在手里有些累贅，啥時候才能換來贖金啊？”

“這個就要看西塞人和長鯨幫什麼時候打完仗了，不過也不必擔心，船好造，練的水手炮手卻沒那麼容易訓練，只要安定下來，他們肯定還會錢贖人的。”伏波也算是知這些西方人的行事準則，且不說人力的重要，只是重新跟這個南海之主打好關系，就值得花費金錢和心力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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