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瞭口看見了那死士,他們先是眼睛一瞇,仔細辨認了一番,急急忙忙地開了寨門,點頭哈腰道:“是那位大人有什麼吩咐嗎?”
又將視線落在他手上提著的崔錦之:“這是?”
死士將奄奄一息的崔錦之向前一丟,冷聲道:“先把這人關起來,別讓他死了。”
說完便轉去牽馬,很快消失不見了。
只留下幾個人面面相覷。
“這是什麼意思?”
“他看起來都快死了,要不要給他找個醫士看看?”
“蠢貨!你看那位爺是拖著他過來的,咱們這麼細地照顧他干嘛!”
“那先……把他關進地牢吧。”
說著也學著那死士的作,拖拽著崔錦之往山寨里去。
現在已經沒有多余的力來思考了,此刻崔錦之面紅,呼吸滾燙急促,全卻不自主地發冷抖。
冷的泥地已經完全將的外衫打了,連綿的雨水打在的臉上,讓崔錦之睜開眼睛都變得困難起來。
一路行至寨中,空地上搭建一個巨大的外棚,下面坐著二十來個兇神惡煞,面目猙獰的山匪,他們高高舉著酒盞撞,又站到桌上劃拳,快意極了。
其中一個刀疤臉瞧見了他們,喊道:“老五,你拖著個什麼玩意回來?”
一邊說著,一邊醉醺醺地靠近,他努力瞪大眼睛,用手住崔錦之的下顎,“喲!還是個小白臉!看看這細皮的!”
被稱作“老五”的男人連忙攔住他:“這是‘那邊’送過來的,只讓我們負責看管他,怕是不能讓他出什麼事。”
刀疤臉明白了,不耐煩地一把甩開崔錦之: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
崔錦之本就全無力,又被人重重地扔在地上,前襟散開,微微出束的一角。
本來昏沉的大腦一瞬間清明幾分,假意痛得弓起腰,想要遮住不小心出的白束。
“老五,你過來喝酒!讓榮娘去將這人關押到地牢。”
一個怯生生的影從一旁走了出來,眼窩深陷,面容憔悴,上的袍極其不合。
緩緩走到崔錦之的面前,蹲下來想要將人拽起來。
崔錦之卻不由自主地往后了一下,不行,如果被看到,那自己一定沒有活路了。
可榮娘的手卻比崔錦之更快,一把抓住崔錦之的前襟,將提了起來,作看似暴,實則手上已經將崔錦之的衫整理好,甚至嚴嚴實實地遮住了束布。
第四十章 殺戮
崔錦之心頭震驚于榮娘的作,可也無力再管了,只覺得頭昏腦脹,腳下像踩著棉花一樣無力。
一路上看似是崔錦之被榮娘推推搡搡地往地牢走,實則卻被不著痕跡地用手撐住后腰。
地牢昏暗無,地面和墻壁得快要滲出水來,崔錦之一踏進去,就栽倒在草垛上,意識已漸漸不清了。
死死扣住自己的掌心,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,被修剪得整齊圓潤的指甲已深深嵌中,染滿了甲。
崔錦之在心底告訴自己,還不能就這樣毫無顧忌地暈過去。
鄧翰墨敢讓人截殺欽差,事后還偽裝山匪,想來背后的勢力不容小覷。
而他背后的人不,原因也很簡單。
同行之人皆慘死于山匪手中,只有完好無損地活下來,宮里頭那位會怎麼想?
令和帝本就在怒火上,惻惻地打量著他手底下的每一位員,總覺得他們不安好心,隨時想要將他這個皇帝拉下來。
而現在自己手底下唯一算得上孤臣的崔錦之也有可能心懷不軌。
輕輕笑了笑,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,原來不殺,只是為了更好地誅心。
只可惜,出了唯一的一個紕——
本該一同死在那場屠殺的祁宥,卻差錯地活了下來。
“系統。”微微了口氣,全滾燙得快要燒起來了,“你們早就算到了有人會截殺我們?”
一片寂靜。
“管理局從來不會手任務的走向。”崔錦之也沒想要它的回答,撐起子,心跳得快要蹦出來,聲音卻輕無比,像是低聲哄一般,“可你們卻違反了規則,這是為什麼?”
“不惜違背規則也要救下他,祁宥……到底是什麼份?”
系統仍然沒吭聲,可不回答,就是最好的回答。
崔錦之一直強撐的心神終于支撐不住,像被干了所有的氣力,一頭栽倒下去,便什麼也不知道了。
不知道這樣昏睡了多久,迷迷糊糊間覺有人撬開了的牙關,清涼的灌了進來,崔錦之燒得滾燙的亦被人用巾細細拭著。
勉力睜開眼睛,視線一片模糊,影影綽綽地看見一個人,只看了一眼,便又昏睡了過去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因為祁宥這些年為細心調養,若換了前幾年,一發起燒來,怕是十天半月都得這樣昏睡過去。
可此刻不過幾個時辰,便睜眼醒了過來,頭雖然針扎似的一陣陣泛著疼,可上終歸是有些力氣。
撐著略略發的手坐了起來,才發現自己今日打的袍已被人從頭到腳換了個遍。
恰巧此時榮娘已端著碗稀粥進來,瞧見崔錦之醒了,面上略顯驚喜之,連忙將稀粥遞了過來,示意喝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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