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老將軍八方不地“嗯”了一聲：“老臣一生鎮守大燕，世代盡忠，俯仰間無愧天地。臣相信，景王殿下定會明察。”

“來人啊，公公累了，送他回驛站休息。”

幾個兵甲上前，卻被肅容的衛軍擋了回去，氣氛瞬間凝滯，龔唐笑著打了幾句哈哈：“孫公公息怒，張將軍是武將，您別同他一般見識，下送您回去。”

見有人遞來了臺階，孫興安倒也不想真在別人的地盤上起了沖突，冷哼一聲，甩袖而去。

龔唐連忙跟了上去，諂地笑道：“公公慢點。”

走出郡守府好一截路，孫興安才斜睨他一眼，念出了他的名字：“龔大人。”

龔唐喜出外，連忙點頭哈腰：“正是下，公公竟然認識下。”

“如今朝中上下誰人不識龔大人。”孫興安譏笑一聲，“拋棄蔡州婦孺老弱，逃往城，待到平定逆賊后，第一個要斬的，怕是就是龔大人您了。”

這話聽得龔唐頭上的冷汗都快要下來了，他面慘白的差點跪下：“……公公，下冤枉啊……蔡州兵力甚弱，又無善戰的將領，如何能夠抗衡？下只是想保留最有力的青壯……”

孫興安理理袖口，進了驛站，龔唐已嚇得面無人了，一同跟他進了驛站，才重重地跪下，膝行著至施施然坐下的孫興安面前，哭道：“公公救下一命，下必結草銜環，報答公公大恩。”

那宦不慌不忙地看了眼涕泗橫流的龔唐，緩慢地說：“咱家且問你，他們說要等待玄甲軍后再懸掛人頭，可玄甲軍從隴原，說也要半個月時間。咱家聽他們的口氣，怎麼覺著玄甲軍不日便能抵達？”

龔唐一頓，拼命回想著平日里蛛馬跡，“……下是文，戰場之事他們不愿同下多說……好像，下曾聽張詔將軍說過，顧將軍并非從隴原出發，而是……梁州？”

“梁州？”孫興安皺起眉頭。

玄甲軍駐扎隴原，抵邊境，非詔令不得私縱兵馬，可如今卻說是從梁州，說明顧云嵩提前收到了消息，楚王這麼篤定玄甲軍到來的日子，那麼給顧云嵩遞信之人……

孫興安目中閃爍著激的意味，不由得大笑幾聲：“龔大人啊，這下你可是立下大功了。待景王殿下鏟除了心頭之患，必要重重賞你。”

這話說得意味不明，龔唐卻心頭大驚，知道自己窺探到了不得了的，他忙賠上笑容：“公公不是想將薛賊的頭顱掛上城墻嗎？”

“哦？你有法子？”

龔唐點點頭：“公公何必怕他們，您手中的可是景王殿下以監國之權發的敕諭，奉此詔至上城樓，這張元德敢抗旨，可將士們不敢，況且他們也不知道張元德拒絕您這事兒，咱們直接來一出——先斬后奏。”

孫興安出滿意的神，同龔唐對視一眼，算計的芒在二人的眼中閃著。

第八十二章 城破

祁邵瞇眼看了看遠方約約顯的城墻，又看向后士氣不振，面容疲乏的將士們，對薛懷忠道：“舅舅何必連夜讓大軍趕往城，何將軍經百戰，如何攻不下一個小小的？”

“戰場之事瞬息萬變，并非經驗二字可論，近乎十日還未能等到何將軍的捷報，臣怕出了子，還是讓大軍的主力前去才能穩妥。”

薛懷忠也看了眼萎靡無力的兵卒，知道他們是在蔡申二州好逸惡勞久了，如今驟然調人馬，一時間沒能習慣過來。

他轉頭沖著后的副將道：“去，將后方輜重車隊上的二十只雕花檀木箱搬來。”

那副將不明所以，但還是照做了。

大軍停滯，眾將士紛紛鉚足了勁長脖子向前看去，只見二十只大木箱被整整齊齊地摞在高大肅穆的戰車之上，薛懷忠手持長戟，一把挑開一只木箱，里面擺放著的金銀財貨在沉重的夜之下竟還發出耀目之彩來，看得周遭的兵卒眼花繚，心神漾。

薛懷忠猶嫌不足，又接連挑開好幾只木箱，各種奇珍異寶璀璨奪目，分外刺眼。

見他們的心神全部吸引到了木箱上來，薛懷忠才滿意地笑笑，高舉長戟，朗聲道：“陛下有令，待攻下城后，木箱中的財盡數與諸君共！而城中的財也隨你們取用！”

一時間歡聲雷，喜悅期待從最前方蔓延開，全軍士氣高昂，齊呼陛下萬歲。

軍隊又重新了起來，明亮的火把綿延至數里，煙塵滾滾，呼嘯前進。

直到行至前鋒軍駐扎的營地，祁邵看著空無一人、四燃燒著小火的軍營，忍不住大驚失。

一位副將看過四周后來報：“軍備損壞，散落一地，何將軍走的時候十分的匆忙，像是有什麼人襲擊營地后，何將軍順著追了過去。”

他蹲下子，了馬蹄印，朝堯山的方向去，“末將記得繪著城山川地形的圖上，記載了堯山極其險峻，何將軍莫不是突進至山中了。”

薛懷忠臉覆蓋住一層冰霜，“怕是中計了。”

“調兩萬人馬，按照留下的印記搜尋，務必謹慎，其余人清理營地。”

那副將很快便清點了兩萬將士出列，浩浩地朝著堯山前進。

祁邵和薛懷忠在收拾后的主賬中休憩，只見負責觀敵軍的小兵突然連滾帶爬地沖進營帳，聲道：“陛、陛下，將軍……不好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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