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學無,貪。平日里最胡鬧,吃喝玩樂貓逗狗。還慫,有賊心沒賊膽,完就跑。
蘇戚穿過來時,原正在和柳三小姐私會。這姑娘有個來頭很大的未婚夫姚常思,他是當朝史大夫的嫡孫。眼瞅著兩人即將婚,原橫一腳,夜會未婚小娘子,咵嚓就給姚小公子戴了綠帽。
難怪氣得爹威脅斷絕關系。
這事兒鬧不好,容易變朝臣糾紛,要遭彈劾的。
原是個標準的紈绔,平時只顧自己浪,考慮不了太多,還嫌棄爹份不好。
蘇戚所在的國家名為大衍,文化風俗與漢魏相似,職也大致承襲三公九卿制。比如原的爹蘇宏州,任職太仆,掌皇帝的輿馬和馬政。往大了說,這職統管天下畜牧業,有種承包十萬個魚塘的闊氣。但作為皇帝的近臣,蘇宏州經手最多的還是駕養護,通俗點說,就是給皇帝養馬。
養馬也行啊,有錢就行。太仆是個差,據夢境所得的記憶,蘇府從不缺錢,給小紈绔提供了堅實的玩樂資本。再加上原是獨,只要不瞎作,能無憂無愁快樂活到老。
蘇戚當了二十多年的貧民百姓,作為一介俗人,自然對這樣的生活心生艷羨。
艷羨歸艷羨,并不能理所當然把這些東西視為己有。即便在另一個世界已經死亡,接新份也需要一個過程。所以,無論是夢境中的畫面,還是現實里冷冰冰的祠堂,在眼中,都仿佛蒙著一層明紗,恍恍惚惚并不真實。
然而黎明時分發生了意外。
被蘇戚戴了綠帽的姚小公子,上門來抓夫啦!
蘇大老爺四更上朝,府中護院不敢攔,結果烏泱泱闖進來一堆人。蘇戚被喧鬧聲吵醒,剛把晾干的裳披在上,祠堂的大門就被咣當砸開了。
木屑伴著灰塵,劈頭蓋臉地灑了蘇戚一。
抬手抹臉,不不慢地系好腰帶,才抬眼打量門外形。人來得多,略一掃,都是錦華冠的年郎。他們臉上神各異,厭憎嫌惡有之,興看戲有之,待看到蘇戚灰頭土臉的模樣,便不約而同顯出鄙夷與譏諷。
“蘇戚,你好大的膽子!”
“你算什麼東西,也敢染指柳家三小姐?平日里只會跟著姚公子打轉,就是一條狗……”
清清秀秀的年,罵起人來真破壞畫面。
蘇戚有起床氣,看人時眼神不覺帶了冷意。開口,語調緩慢:“誰砸的門?”
“我。”
一個穿紅的貌年踏進門來。他手持烏鞭,面鷙,惡狠狠地盯著祠堂的蘇戚。“我不砸門,還要你的命!”
話音落時,烏鞭倏然甩向蘇戚的臉。
第3章 蘇戚,你怎敢負我?
鞭帶倒刺,如果沾著皮,絕對會撕一大片下來。
蘇戚瞳孔微。
這個人,下了狠手。
瞬間形側轉,避開襲擊。紅年杏眼怒睜,大喝道:“躲什麼躲,有膽人,還怕挨打嗎?”
門外有人噗嗤笑道:“可不是怕?瞧他一副上不得臺面的樣子。”
“區區太仆之子,也不知吃了什麼蒙心藥,做出如此豬狗行徑……”這是另一個略顯尖利的嗓音,話語里充斥著毫不掩飾的嘲諷,“你爹就是個臭養馬的,養出你這馬糞里打滾的夯貨!”
辱罵聲刺進耳朵,幾乎是同時,紅年甩鞭子,朝著蘇戚的脖頸下!
一瞬間,有不屬于蘇戚的憤怒緒涌上,驅使著抬手抓住了烏鞭。倒刺扎破手心,帶來細細的疼痛。
蘇戚沒退,更用力地抓鞭,向后一拽,左手握拳猛地砸中年眼眶。對方立刻慘出聲,松了烏鞭倒退幾步,恰巧絆倒在門檻上仰面摔倒。
外頭眾人明顯到了程度不同的驚嚇,眼見蘇戚步而來,竟齊齊退開數尺距離。
“姚公子……”
“姚……”
他們磕磕絆絆地著,聲音降了好幾個度。
蘇戚驀地停下腳步,垂眼打量躺倒在地的狼狽年。
“姚常思?”
淡淡發問。
蘇戚的夢境并不完整,很多信息零散殘缺,一時間對不上號。
紅年被后眾人攙扶著站起來,沖蘇戚啐了口唾沫,怒道:“你也配我名字?”
看來沒認錯。眼前這人正是柳三小姐的未婚夫,史大夫的嫡孫,姚常思。
也是被“蘇戚”戴了綠帽的苦主。
“蘇戚,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。”姚常思狠狠瞪著蘇戚,眼底一片紅,不知是氣還是恨。“自己做了虧心事,不認錯便罷,還敢打我?”
蘇戚下里莫名翻騰的怨憤,冷靜解釋道:“姚公子,這不是打人,是自衛。”停頓了下,視線停留在姚常思變得烏青的右眼眶,態度誠懇地建議,“我的手也傷了,不如就此抵消?”
“誰跟你抵消!”
姚常思咬牙切齒,恨不得把蘇戚嚼碎了:“柳三那事兒呢?明知道我后天娶,你還敢與月下私會!黑天半夜的,怎麼沒把你摔湖里淹死!”
是淹死了,不然還不到頂鍋呢。
蘇戚沉默,這筆爛賬實在沒法解釋。
見不說話,門口聚攏的世家公子們重新找回氣勢,七八舌嘰嘰喳喳開始罵人。什麼狼心狗肺宵小之徒,沒皮沒臉腌臜貨,話越來越難聽,再次上升到無辜的老父親蘇宏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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