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戚了眉心,總覺得眼前這混場面似曾相識。把憤怒的老父親勸回屋里,再三保證自己和薛景寒清清白白,一切都是誤會。蘇宏州癱坐在椅子上,著眼前男兒打扮的蘇戚,怒意很快化作哀愁的嘆息。
“是我的錯,都是我的錯。一開始就不該聽信江湖士,把好好的閨當小子養。明年你都十八了,變老姑娘,名聲又糟爛,怎麼尋正經人家……”
眼看蘇宏州逐漸祥林嫂化,蘇戚連忙安幾句,找個借口溜出房間。雪晴正蹲在前院愁眉苦臉,一見蘇戚,立馬撲了過來。
“爺啊——”
沒等他哀嚎完,肩膀被蘇戚抓住,輕輕一轉。他不由自主朝前走了幾步,耳聽得蘇戚在后面漫不經心地吩咐:“牽馬,我們去找穆念青玩。”
雪晴頓時神大振,拔就往馬廄跑。爺終于正常了!又要和穆念青出門尋歡作樂啦!甭管玩什麼,只要玩得開心,肯定能把薛相忘掉!
畢竟爺對任何事都沒有耐,熱乎勁很快就能過去。
蘇戚無聲笑了笑。薛景寒那邊,誤會已經造,解釋起來也無意義。友計劃胎死腹中,于是決定去看被足的穆念青。
作為原的朋友,穆念青前幾天溜出來又送禮又送藥的,上門問一下,也不過分吧?
蘇戚手指輕按口。聽不到原的回答,甚至覺不到殘存在里的緒。隨著時間流逝,原本那個蘇戚,似乎已經完全消失,不留任何痕跡。
大將軍府坐落于城西,和蘇宅隔得遠。蘇戚騎著馬,慢悠悠地在街上走,權當認路。
京城繁華,商鋪眾多,目所及皆是來來往往的行人。胭脂鋪,干果鋪,綢緞莊。字畫齋,糕點店,打鐵的漢子在屋子里掄著重錘,叮叮當當敲打燒紅的烙鐵。酒樓,茶肆,喝醉的食客以筷擊碗,咿咿呀呀的唱歌。
蘇戚邊走邊看,忽然聽到前方一陣喧鬧。街頭的瓜果攤被掀翻,周圍的人慌忙逃竄,扯著嗓子嘶喊。
“讓開,讓開,馬驚了!”
混中,有輛馬車歪歪斜斜直沖著蘇戚撞過來。車廂里坐著的姑娘已然花容失,雙手攀著車門,眼看就要被甩出去。出于恐懼,臉上淌滿了淚水,把妝容沖刷得壑壑,稽又可憐。
蘇戚翻躍下,在馬車迎面撞上的瞬間,左手用力扯住驚馬轡頭,將高昂的頭顱狠狠下!
車一個急剎,坐在車上的姑娘本承不住慣,當即摔落下來。蘇戚要安驚馬,來不及扶,眼睜睜看趴在地上,還滾了兩圈。
“……”
鬧市英雄救的節,好像不是這麼個走向。
蘇戚松韁繩,禮貌地彎腰手,將灰頭土臉的人扶起來,溫聲道歉:“對不住,我讓姑娘驚了。”
柳如茵頭昏腦脹的,聽到溫和低沉的嗓音,下意識紅了臉。等抬眸去,看見面前俊秀耀眼的年郎,瞬間忘卻了全的跌打損傷。
柳如茵張口,聲音訥訥:“謝公子搭救……”
蘇戚眼眸微彎。生一雙微挑眼,笑時眼波流轉,仿佛含著脈脈意。
被這樣的眼神注視著,柳如茵覺得自己的腦袋又充了。
約覺得面前的人有些眼,一時間卻想不起來。
是哪家的公子呢?
是否已有婚娶?
柳如茵絞盡腦回憶著,好像是姓蘇……蘇什麼來著?
“蘇戚!”
陌生青年策馬奔來,在車前堪堪停下,居高臨下怒目而視:“你竟敢沖撞柳三姑娘!還不趕滾開!”
啊,對了,是蘇戚。
柳如茵終于反應過來,渾打了個寒噤。蘇戚的笑容仿佛了鬼魅的畫皮,可怖又森。瞪大眼睛,捂住連連后退,也不顧渾的土,鉆進車廂再也不肯出來。
是他!不,是它!
原本聽說蘇戚最近不怎麼面,才敢應約出門,去寺廟祈福除祟。結果剛出來,就被蘇戚抓住了!馬莫名驚,一定也是中了邪祟!
蘇戚不明狀況,看了看閉的車簾,又將視線轉向騎馬青年,皺眉問道:“你哪位?”
馬背上的人似乎到了極大的侮辱,氣得面目猙獰,狠狠磨著后牙槽開口:“我是杜衡。蘇公子貴人多忘事,前段時間還追著我討要玉,怎麼,東西到手,就失憶了?”
蘇戚垂下眼簾,看了下腰間懸掛的鮮紅玉佩。
穆念青曾說,這塊玉是他和杜家二郎要來的。想必眼前的青年,就是玉的原主人。
蘇戚道:“杜二郎。”
杜衡啐了一口,表嫌棄得很:“呸,別得這麼親熱!蘇戚,你剛剛對柳三姑娘做了什麼?竟讓驚嚇至此!”
你問這個,我也不清楚啊。
要不是杜衡大嗓門喊,蘇戚甚至沒認出柳如茵來。
“胡說!我家爺只是好心,幫忙攔住了驚的馬!”雪晴上前一步擋在蘇戚面前,眉倒豎,指著杜衡的鼻子罵,“你休要污蔑人,柳三小姐驚怎麼能怪到救命恩人頭上?真是眼瞎!”
蘇戚第一次見到雪晴如此氣的模樣,頗意外。雪晴罵完人,低嗓音對解釋:“爺不用怕,他杜衡在家中只是個庶子,杜父供職中尚署,比大老爺低好幾品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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