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說著,甩開陌生男子拔就跑。
第290章 薛相,別來無恙
申元有個老病,做任何事都得卜算一番。
起床要算吉兇,外出需擇日,遇著大事更是慎之又慎。此次跟隨薛景寒離京,他始終忐忑難安,每次卜問況,無一不是大兇。
隨薛相去欒陵,兇。
跟在薛相邊,兇。
蘇戚的命數,兇。
到最后,他都快要不認識何謂吉兇之兆了。
為了保全自己,當柳如茵決意出城時,申元自告勇承攬護送任務。反正薛景寒忙著去宗廟尋找,不可能給柳三分派護衛,申道長看起來也不堪大用,正好送送小姐,借機逃離欒陵古城。
想法很好,現實多意外。
突然竄出來的奇怪人,用針扎了他的脖子。
申元當即昏厥,再醒來,發覺自己仰躺在廢墟中,頭頂一片燦爛星辰。
遠有凌的腳步聲,一些人低聲談,話里約提到“蕭煜”“薛相要拿人”等字眼。
他鯉魚打爬起來,索著道路將自己藏進蔽的小旮旯里,掏了羅盤和卦簽,給自己占了一卦。
逃不逃?
結果是該逃。
申元又躲又藏的,始終無法接近城門。他怪道這座破城如何有了許多陌生守衛,也不知薛相去了哪里,只好瑟瑟茍起來,打算瞅機會離開。
這一躲,就是好幾天。
了揪雜草咀嚼,了就從懷里掏個干餅。也只有這麼半塊餅,路上以防萬一藏起來的。
跟著卜算的結果,他日夜探路,潛城東地界,甚至找到了一可供藏的破柴房。白天不出現,深夜出來,去臨近的廚房點兒涼水和食。
也不敢多拿,怕人發現。
忍挨許多天,他零零碎碎捕捉到一些話語,對薛景寒的況有所耳聞。知道衍西軍前來捉人,而醒來的蘇戚險些被殺。
……太嚇人了。
從丞相變大宗伯,莫名其妙要殺妻。申元心有余悸地口,心道幸虧自己躲了起來,否則指不定也遭殃,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。
他年紀大了,越來越惜命。以前吃過薛景寒的虧,再不肯撞到這人手里。
只要順利逃出去,以后絕對不要沾惹是非,什麼京城,欒陵,再也不去;什麼丞相,大宗伯,離魂之癥,天子與國運,誰管誰管!
他要潛心修道,不問世事!
想必師祖聽到了他的祈愿,終于,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,守城的蕭家人中毒了,衍西軍破城而。
申元還沒來得及竊晚飯,便迷迷糊糊逃出了城。
啊,真好啊。
他混在人群里向前走,深深吸了口涼氣,得熱淚盈眶。
這大概就是自由的味道吧。
下一刻,他被枯瘦形的陌生男子抓住,詢問戚映萱的下落。
……
申元不認識這男人,更不認識戚映萱。他急著離開,甩掉對方就跑,沒跑幾步,被衍西軍的士兵驅趕著,站到紛嘈雜的人群里。周圍全是不蔽的男男,他眼睛都不知該往哪里放,躲啊躲的,便上了同樣被驅趕過來的蕭煜和柳如茵。
三人大眼瞪小眼,均是心復雜。
“好久不見啊。呵呵……”申元干笑著打招呼。
蕭煜嘆口氣:“道長,你看起來也遭了很多罪啊。”
因為四周的況實在辣眼睛,幾人被迫尋找話題,尷尬談。他們換了彼此的遭遇,覺得誰也沒比誰好,總之都是慘。
蕭煜視線晃,看見表癡傻的戚映萱被士兵送過來,一位枯瘦男人接住。
這是……
戚二和杜衡?
他心道巧,沒想到這兩人竟然也被抓到欒陵。再看進出城門的衍西軍,正在向外搬運兵。
不清楚的事太多了,蕭煜得好好捋一捋。
柳如茵管不得許多,聽申元說薛景寒要殺蘇戚,愧又著急。愧的是自己把心思大多分給了蕭煜,不知道蘇戚的清醒和遭遇。急的是耳目閉塞,本不清楚對方如今安危。
“仙長快說清楚,蘇戚現在在哪兒?我得去看……”
申元撓撓后腦勺,不確定地說:“應當就在衍西軍吧?聽說那日被穆將軍救走了。且讓貧道卜算一番……”
卦簽擺弄片刻,結果出乎意料。
“那什麼……”申元頂不住柳如茵的目,艱難道,“蘇姑娘似乎離得遠,決計不在這附近。”
蘇戚在哪兒?
這個問題,沒人能給出答案。
穆念青帶人前往欒陵詐降的時候,便暗自做好準備,一面注意著軍營里的況,一面伺機。
某天夜里,真讓找到了機會。
許是沒人會想到,虛弱且傷的薛夫人向來乖順,敢突然逃跑。換上營帳閑置的暗銀盔甲,挎著佩劍,騎上來的戰馬,去追薛景寒一行人。
連日在軍營觀察聽,蘇戚早已推斷出薛穆二人的計謀。也不難猜,畢竟這兩個人都很悉。
冬日的戈壁灘,尚有殘雪未化。循著隊伍行進的蹤跡,一路馳騁趕到螺山,恰是衍西軍手的后半夜。
蘇戚見漫山火與濃煙,聽聞刀劍相擊,悲苦嘶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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