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好啊……”
他險些要哭出來。
待緒鎮定后,又忍不住念叨。
“這孩子真是顧慮多……誰要擔心我啊……”
失蹤的原因含糊帶過,殊不知他早已聽聞螺山發生的過往。而且上門了薛景寒一頓。
不過,懂得防備丞相是好事。言辭冷靜平和,看起來也不像困頓哀愁之人。
蘇宏州逐字逐句扣掐著,試圖挖掘出更多的訊息。十一著手絮絮叨叨:“我尋思公子肯定不止寄了這一封,平時最找蘇九,蘇九最可靠。如果我都能收到信,蘇九應當也有……”
說到這里,十一抬腳就往外跑,“我去問蘇九!”
蘇宏州猶自對著信紙笑。笑著笑著又有眼淚淌下來。
“扶我起來更潔面。”他對管事說,“我得準備準備,去烏山郡……”
管事揩了眼角的意,連忙阻止他:“使不得啊,您現在這子如何能出遠門……我去準備,肯定能順順利利把小姐接回來。”
蘇宏州踟躕半晌,無奈實在虛,只好答應了。
他坐不住,扭頭看見床頭放冷的藥,便說:“是得趕好起來……”
以前這藥要喝不喝的,現在不用管事勸,他急著端起碗來。管事趕攔住,人重新去熱。一陣兵荒馬后,蘇宏州總算安分下來,躺回床上繼續觀賞那兩張紙。
“等著啊。”
他眼底泛,“爹一定把你接回來。”
第298章 痛疾
蘇九并不在京城。
他在永福錢莊做事,頗得東家信任。蘇戚的信尚未寄來時,他就去外地查一筆爛谷子帳了,直到現在也沒回來。
十一去錢莊問東問西,仗著自己是蘇九兄弟,翻了賬房的東西,才終于找到蒙了塵的家信。
他再次趕回蘇府,高高興興把信給蘇宏州。
“就說公子肯定想著法子聯絡我們!”
其實十一有點心虛。蘇九雖然子溫和儒雅,卻是個極有原則的。萬一知道自己的東西被人擅自翻,肯定得發火。
不過……事出急,沒有辦法嘛。
十一暗自說服自己,嗯,他只是想找到關于公子的訊息,蘇九回來也能理解。就算他不小心發現了蘇九藏的子絹帕,定玉佩,尚未拆封的往來書信,肯定也沒事的。
蘇宏州不清楚十一的心理活,奉若至寶地讀蘇戚的信,眼中亮愈盛。
其實算起來,這封后到的信,反而是最先寄出的。容沒多大差別,只是當時蘇戚在胡郡,而今卻到了烏山。
怎麼走了這麼遠?
蘇宏州心里掛念,難免覺得惴惴不安。穆念青說過,蘇戚在螺山了傷,按理怎麼都得好好休養啊。到跑可不行。
信里寫得含糊,蘇宏州本無從想象蘇戚這幾個月的遭遇。他約猜想了很多苦,可究竟苦到什麼地步,遇到些什麼困難,他一無所知。
越想越放不下心,蘇宏州又人去催管事,盡早出發把小姐接回來。大夫啊婢啊該帶的都帶上,錢也一定要備足,別讓路上再委屈。
這些哪里需要特意待,管事都記著呢。
自從得了信兒,蘇府上下一派張氣氛,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急切擔憂與如釋重負。要知道,前幾個月的日子才難熬,蘇戚下落不明,京城流言又不堪耳。雖然有程易水姚常思等人打罵仗,可那些不好聽的話并未斷絕,字字誅心,含著事不關己的惡毒。他們有時外出,氣不過和人打了起來,回頭還被安個“惡仆”的名聲。
就欺負太仆忠厚謙和麼?
氣歸氣,都知道分寸,不會真在外面鬧出子來。蘇大老爺病著呢,誰也不想用這些糟心事煩他。而且朝堂局勢變了多,許多人瞧著薛蘇兩家不和睦,干脆和太仆了往來,蘇府門前冷冷清清,不見車馬。正是該低調事的時候,不能讓人抓住話柄。
后來薛景寒登門道歉,京中流言逐漸被了下去。然而蘇府依舊氛圍沉郁,終日聽不見什麼笑聲。
蘇戚在的時候是很熱鬧的。打小不安分,經常鬧得全府飛狗跳。和柳三私會致使姚家退婚以后,倒收了子,但也不是個乖順規矩的人。常常爬墻跑徹夜不歸,或者毫無顧忌地跟年紀相仿的兒郎練拳腳。早晨的夜尚未曬干,便繞著蘇府到跑,和每個遇見的人打招呼。半夜攀著墻頭跳下來,若是遇見值夜的仆役,還笑嘻嘻地討饒。
沒人能對起心腸。
正因如此,當蘇戚音訊全無,又被人無端惡意誹謗時,蘇府上下都憋著勁兒。直至蘇十一帶回喜訊,長久的低沉緒終于得以消解。
公子,啊不是,小姐快回來了!
這是多麼值得振的好消息。
如果不是管事待不可走風聲,他們都想大肆慶賀。
……
薛景寒不知道蘇府最近的靜。
他從欒陵回來以后,就把安在蘇府的人撤了。以前這麼做,是因為關心蘇戚,也和他的占有不了干系。現在他不再蘇戚,自然不會浪費人手。
蘇戚是活著還是死了,會不會回到京城,和薛景寒又有什麼關系呢。
他不會再關注。
也無法再關注。
任何與蘇戚有關的念頭,都會待他的神,折磨他的大腦。頭痛的癥狀始終存在,一旦記起蘇戚,聽到蘇戚,他就痛到惡心嘔,仿佛有錘子砸著尖錐,一下一下往腦袋里砸,把的攪破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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