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什麼，就工作上的事而已，我先去接個電話。”

顧銘晏本來直接按了拒接，結果許之意卻總不斷地打來電話，他生怕秦語起疑，只好找了個藉口避開秦語。

不知為何，他總覺得秦語不需要知道許之意的存在。

“阿晏~”

許之意的聲音很好聽，悅耳人，可惜顧銘晏並沒有任何欣賞的心。

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，我們已經分手了，沒有聯絡的必要了吧，如果你需要幫忙，可以直接聯絡李綸，不需要頻繁地給我打電話。”

自從上次時隔多年，再收到許之意的訊息之後，許之意就總是時不時地給他發條問候簡訊，又或者是給他打個未接來電。

似乎是故意要在他的生活圈裡刷存在。

“分手了就一定要是路人嗎？”

許之意對他的冷漠態度並不在意，反而在電話那頭響起悅耳的笑聲。

“我前段時間回國了，本想第一時間約你吃個飯，但就擔心你忙，怕打擾你，所以一直拖到的現在。怎麼，你不會連吃個飯的面子，都不賞給你的前友吧？”

“你既然知道我很忙，那就更不應該打給我。”

很顯然。

顧銘晏不吃這一套。

許之意見他油鹽不侵，只好使出一招殺手鐧，“難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突然回來嗎？因為……”

拖長尾音，故意賣起關子，等到顧銘晏即將要發怒的那一刻，才口而出道，“因為我能幫你找到殺母仇人！”

“什麼意思？”

聽到這裡，顧銘晏的五瞬間凝固了，他臉上閃爍著晴不定，無比沉道。

“我警告你，你開什麼玩笑都可以，但是絕對不能在這件事上開玩笑！”

“是不是開玩笑，晚上六點，璽玉餐廳，你自然就會知曉。”

許之意在斷線之前，還意味深長地丟下一句，“我說過你會來找我的，看吧，我依舊是世上最瞭解你的人。”

這人……

都知道些什麼？

顧銘晏收起心中的困，裝作無事發生地回到秦語的邊。

秦湛已經醒了。

兩兄妹正在談。

果然如醫生所言，秦湛的神氣好了許多，整個人也不像前兩天那樣，萎靡不振，食慾銳減，甚至在秦語的投餵下，把碗裡的皮蛋瘦粥喝了個見底。

秦語正在跟秦湛說馮時芳沒了的事，秦湛的表有些怔忪，一時半會兒還消化不了。

他也知道了馮時芳在林沛生產當天去鬧過事，越發對自己過去在馮時芳面前的低眉順眼到後悔。

“這……也算是罪有應得了。”秦湛喃喃道。

或許是想起了往事，兩兄妹皆是沉默了片刻。

好一會兒。

秦湛才抬頭，剛要再次對秦語道歉，就看到了倚在門口的顧銘晏，他目微攏，略略頷首，衝顧銘晏打了個招呼。

“顧總~”

嚴格意義上來講，秦湛和秦語恢復了兄妹關係，顧銘晏就應該是秦湛的妹夫，可顧銘晏畢竟年齡和份都擺在那裡，反倒是一聲顧總才能更好地彰顯著他的份。

顧銘晏倒不是很在意這些虛名，他走到秦語的邊，淡淡問了句。

“秦天德呢？”

印象中，秦天德只有在跟馮時芳夥同騙取秦湛指紋的那天晚上，來看過自己生病的親生兒子，自此就再也沒出現過。

既然馮時芳是惡人已事實，那他這個當父親的，要是再不面，可就說不過去了！

說來也巧，顧銘晏腦海中的這個念頭剛閃過，秦天德就倉皇地出現在了三人的面前。

他剛才一直在理馮時芳的後事，滿臉的疲憊，落魄又落魄的樣子……

哪裡像往日那個中氣十足，不可一世的秦總？

“語兒，湛兒，爸，爸爸對不起你們，是爸糊塗，糊塗了一輩子啊……”

秦天德說著說著，居然罕見地流下淚來，秦語猛地把頭轉向窗外，不肯跟秦天德對視。

顧銘晏離近，分明能看到眼中飄落的晶瑩。

“湛兒，你，你還好嗎？”

此時此刻。

秦天德才像個關孩子的老父親一般，蹣跚著朝秦湛走來，顧銘晏把秦語牽了起來，在耳邊低語道。

“我們走吧，讓你哥跟他好好聊聊，病房外安的有我的人，放心吧，不會出什麼事的！”

正好。

秦語也不想看到秦天德，更不想聽到他說話。

跟秦湛主告別，和顧銘晏雙雙回了龍騰灣，車子在大門口停下的時候，顧銘晏卻並沒有下來。

“晚飯我就不跟你一起吃了，我還有點事，需要出去一趟，今天在外面奔波了一天，你好好休息，若是累了就早點睡，別等我。”

“嗯，好，哦對了，最近天氣冷，你也別在外面逗留太久。”

秦語知道他事多，也不願意拖他後，於是乖乖地目送他驅車離開，這才轉回到了溫暖的客廳。

晚上六點，璽玉餐廳。

許之意知道顧銘晏不喜歡那種濃妝豔抹的人，所以打扮得很素淨，冰清玉潔，恬靜溫，哪怕是靜靜地坐在座位上，就像是自帶月一樣。

讓來往路過的眾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。

顧銘晏準時出現在了餐廳門口，他大踏步地朝這邊走來，人群中鶴立群，芒自照，舉手投足都流出一種不是有錢就能堆積起的貴氣。

“我還以為你會故意晾我幾個小時，看來你還是捨不得我。”

許之意勾起淺淺的笑容，自認為會顯得人畜無害，勾人心魂。

可誰想。

顧銘晏看到，連眉都不曾皺一下，甚至說話的口氣裡，都帶著淡淡的疏離。

“抱歉，我是商人，商人最重視的就是契約和時間神，你怕是想多了。”

許之意聽完，倒也不惱。

回國這麼久，之所以現在才約他出來，一方面是想打探清楚他在京這一年多的時間裡，所經歷和發生的事。

另一方面，是想看看這個能讓顧銘晏步婚姻殿堂的人，到底是什麼路數，什麼來頭！

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，不是嗎？

許之意既然能這樣做足準備，也更說明有足夠的信心，可以贏回顧銘晏的心！

所以也就更不在意，顧銘晏現在對是個什麼態度。

這個男人的心，很冷很。

必須要一點點才能捂熱。

許之意盯著那張比往昔更為英俊更為的臉龐，突然冷不丁地從紅吐出一句。

“我見過秦語，長得漂亮，跟我還很像。”

顧銘晏渾的戾氣，在這一刻迸發出來，他黑眸微瞇，釋放出無聲的危險訊號。

“你膽敢去找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