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飛第三千三百三十六次被顧亦安嫌棄不會做飯的時候蕭曉不在,時月……依舊不在,兩個大男人掙得熱火朝天。一個要打包帶走剩下的菜,一個非要留下。
「我媳婦沒吃飯呢。」
「我媳婦也沒吃沒。」
「你你媳婦回家。」
「我媳婦研究所加班呢。」
「我媳婦在家休息呢。」
「……」顧亦安放棄了掙扎,一個抬手就給了阿飛一掌,「是你拉過來還是我把你扔過去再把帶過來?」
「不是,不來,」說著阿飛一臉低沉地坐下還學著思考者手撐起了額頭,「出了點小意外。」
「咋了?又弄斷口紅了?」
「沒,母上大人懷孕了。」
「嗯……嗯?」顧亦安反應過來后瞬間瞪大了眼睛,「你這個意外可真小~啊。」
「哎~惆悵。」
「惆悵?嗯……孩子不是你的?」
語音落,阿飛就幽幽然地抬起頭,帶著一臉的喪氣息開始磨牙,裡還不時發出嗚嗚的聲音,甚是……讓人無語。
「都當要當爹的人了,惆悵什麼,沒有錢?別看我,我不借!」
「瞅你那小氣樣,不過,這個事吧……就是……哎,就是……嗯,煩躁。」
啪,一掌打在阿飛頭上,一掌瞬間打開阿飛的快速說話開關——
「想要兒子我想要兒。」
「沒了?」
「沒了啊。」
「生對龍胎不就好了?實在不行就生倆,一人抱一個。」
「我也說了,然後就被趕出來了。」說到這突然想起什麼似的,阿飛一下再站起來朝著廚房就去了,「你趕再炒兩個菜,我帶回去賠禮道歉去。」
「去你大爺的,家裡沒米沒面也沒菜,下輩子請早吧。」
「不是吧你,我都這麼慘了。」
「你都要有弟弟了還慘?」
「說什麼?」阿飛瞬間炸,兩手一攤就把顧亦安推了出去,然後再義正言辭地大義凜然,「那是妹妹!」
「……」
「你想啊,我再有個妹妹,然後你生個兒子,這樣就能定娃娃親了,對不對。」
「呵,像你一樣的兒媳婦?」顧亦安看一眼阿飛,瞬間覺得渾胃疼,但又本著不打擊不歧視的和平友好,於是委婉拒絕道,「等我家姑娘懷孕吧。」
「好……」
「你怎麼知道?」
語音落,兩個人詫異中回頭,看到更為詫異的時月。
「你,你怎麼知道我懷孕了……」
兩個人同時楞在原地,率先回過神的阿飛用垂下的手甩著打了一下還沒緩過神的顧亦安,「喂,大姨媽說懷孕了。」
「啊。」微微歪著腦袋,目從時月的小臉慢慢下移到時月的肚子,彷彿眼睛帶了視功能,能夠看到裡面那個活蹦跳的小小人似的。
「哇!」阿飛激地原地跳起,張開雙臂抱住了顧亦安,「有妹夫了,親家你好,你好你好。」
「你,給我下來。」顧亦安強行扯著把阿飛從自己上扯下來,轉就去廚房把剩下的菜端了出來,往阿飛面前一推,「您家太後娘娘還沒吃飯呢,快回去,別著好人家。」
「哦哦,好的。」阿飛還沒來得及點頭就被顧亦安推著推到了門外,「誒,那個……」
砰!門已經關上。
「你……還沒給我盛湯呢……」
時月跟蕭曉同時懷孕的消息傳到了紅楓街,一時間兩個人的家庭地位又上升了一個階段,嗯……更準確的說是蕭曉跟著時月開始福了。
只是偏偏有人在福中不知福,每天都在想著研究所的工作……
「月月,你就休息會唄,給自己和孩子放個假。」穿著背帶的蕭曉抱著一大碗的山楂,一邊往裡扔一邊拉住時月把按在一堆麻辣小零食前坐下,「來,這些給你,我吃山……嘶……楂。」
「額……」時月看著蕭曉被酸到哎呀咧的樣子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,「那個,要不你給你的放個假呢?」
「不行,為了兒子,我忍了。」
「額,好吧。」
「你別愣著啊,喏,桌上那些可全是你的。」
「可我不想吃。」
「說什麼呢?你不會最喜歡吃辣了嗎,趕吃,吃完給我生個兒媳婦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
「別可是了。」
時月看著一桌子零食,牛乾小魚乾,鴨脖鴨翅小魚丸,看得實在不好意思說肚子里是兩個,就算都是閨他們家還是差一個。無奈地撕開一包小魚乾,真心希肚子里是一男一,這樣就不用擔心配對的問題了。
嗯,還是差一個呢。
沒事,還有清和姐姐……
哎,真想念六月啊,趕來把這些都吃完吧。
門鈴響的時候顧亦安穿著紅的圍再拿上一個鍋鏟翻著白眼去開門,中途看見時月站起來揮揮鍋鏟,示意時月坐好養胎去,「我來,你歇著。」自以為是心實際上他不知道時月多想離開那個擺滿了零食的桌子。
「這個阿飛跑哪去了,一天天的不著家。」罵罵咧咧地開門,打開就看到了讓他無奈的阿飛,還沒等到門前那個人咧著說句「好久不見」就手把門又關上了。
門外的拍打聲一聲比著一聲凄慘。
「誰啊?」時月問,聽著這個靜有點似曾相識。
「一個智障。」
「嗯?難道是我大兒子回來啦?」蕭曉一拍肚子,「兒砸,你哥回來啦。又有新的山……嘶……楂了。這是真酸啊……」
「喂,姓顧的你幹嘛把我關外面?」阿飛氣沖沖地打開門,還好他機靈帶了鑰匙,「過來,給我搭把手。」
「炒菜……我去,你搬家呢?」
只見阿飛邊站著躺著五個麻袋,「你這是……離家出走?」
「不啊,你上次不是說家裡沒米沒面了嗎?我特地回老家帶來的,給你介紹一下哈,這是大米,這是小米,這個是玉米,剝好的玉米粒,給大姨媽做米花吃。還有這邊這是面,誒,分不清了,反正一袋白面一袋雜糧。怎麼樣?」阿飛瞪大了眼睛一副等待被誇獎的模樣。
「嗯,很好。」蕭曉抱著山楂溜達著過來,大哥似的拍拍阿飛的肩膀,「兄弟,大哥的山楂呢?」
「山楂沒有,不過我給你帶了一麻袋辣椒,嘿嘿嘿。」
「滾。」
「噢。」說罷阿飛乖乖退出去自己搬糧食去了,「喂,老顧啊,你看看這些夠不夠吃一年的?」
「一年?」時月走過來頭放在蕭曉的肩膀上,剛剛好抵著,邊有人送來事下意識地張,嗯,酸的,好吃的,「這都夠三年了吧。」
「哇,真的?那豈不是能蹭飯到孩子打醬油?」
「你他媽給老子滾!」
「對了,還有菜呢?我下去搬!啦啦啦,吃三年,哈哈哈哈。」
「姑娘,把門給我從裡面鎖上!」
時月聽著呵呵呵地乾笑,看來明天得照顧那群人一塊來分擔,哦不,是分。
「誒,月月你在吃啥?」
「你給我的啊。」
「啊——你怎麼能吃酸的呢?你可是要生兒的人!」
「我……」
時月不小心吃了兩顆山楂的事一直被蕭曉惦記到最後的病床上,直到最後一天蕭曉還在跟阿飛爭論生男生的問題。
嗯……這可真是件人生的大事。
「誒,月月,我還是覺得你的肚子比我的大誒。」
廢話,這裡面有倆呢。
時月嘿嘿一笑,沒想到竟笑破了羊水,比蕭曉提前一步進了產房,醫生推著時月在前面走,蕭曉就跟在後面小跑,「兒兒,一定……哎,哎哎呦……兒兒子,快,我我我……」
病房裡圍滿了人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,兩張病床躺著兩個媽媽,一個平靜地看著一旁對著頭牽著手閉著眼睛的孩子,另一個卻時而笑時而愁,笑是因為如願以償抱到了小兒子,愁是因為對面的「準親家」竟生了兩個兒,這該定那個好呢?
「喂,兒砸。」蕭曉一抬手拽過還在盯著自己的小兒子吹鬍子瞪眼的大兒子,「咳。」
「母上大人有何吩咐?」
「我決定了,再給你生個弟弟。」
「不要吧,妹妹怎麼樣?」
「不行,對面人家倆閨呢?咱們家一個,沒法娶。」
「這不是還有我嗎?」
「嗯?」這次不等蕭曉出手,阿飛就被顧亦安攬著脖子拉到一旁教訓去了,敢打他兒的注意,簡直是嫌命太長了。
說笑之外的時月,安安靜靜地看著手牽著手的兩個小人,長得一點兒也不像,像的頭髮稀疏活像個假小子,像他的頭髮茂一個姑娘的模樣。
病房的門再一次被推開,這一次是姍姍來遲的林衍和許世安,接手了家族企業的小叔叔整天忙得不可開,而一旁的許世安卻是怎麼也不肯丟下林衍一個人先來。
時月看著兩個人,聽他們跟自己說話,看他們彎下腰去逗兩個孩子。
時月想或許兩個兒是有道理的……
兩個孩子,時月回想起第一次檢查的時候是一個,後來再去就被告知是兩個,那時就似乎已經知道了會有一個兒,一個像男孩子的兒。
那是……安歌啊……
兒是父親上輩子的人,或許就是如此了吧……
至於另外一個……
時月看著頭挨著頭肩並著肩的兩個男人,想……送他們一個禮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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