摟著他的腰,依依不舍地著他,仿佛要把這張臉,這雙眼睛深深地刻在心里。
司機的腦袋從駕駛座探到副駕駛車窗外:“哎,別膩膩歪歪了,后面堵著呢。”
喬落蘇連忙道歉:“對不起。”
牽著他的手坐進去,關上門,又忍不住從窗戶里牽住。
直到車開始往前行駛,勾著他的小拇指才最后松開。
趴在車窗上回頭看了他很久,忽然手機一響,是陳嘉遇發來的微信:【頭別出來了,注意安全。
】
【我看著你走。
】
喬落蘇吸了吸鼻子,乖乖升起車窗,敲字:【嗯。
】
司機從后視鏡看了一眼:“這麼舍不得啊?異地?”
喬落蘇夾著水聲笑了笑:“算是吧。”
“沒事兒,都會好起來的。”
司機大叔笑著寬,“我跟我老婆剛工作也是異地,兩個人只要心在一塊兒,早晚能團聚。”
喬落蘇點點頭:“嗯,謝謝。”
回去要開始認真練車,等把車技練好一些,就能自己開車去找他了。
*
國慶節后,學校通過了喬落蘇的申請,增設一個心理咨詢室,暫時由擔任唯一的心理老師。
為了提高知名度,讓各班主任在班里做了宣傳,但效果并不理想。
很多班主任本不重視,學生更不會放在心上。
喬落蘇和姚思沁商量過后,決定給全校學生加一節心理課,從高一開始試行。
但由于目前課表集,沒有任何一個科目的老師愿意讓課,只能暫時安排在周四課外活。
這讓很多學生們不滿,課堂表現也不理想。
新業務開展不順利,也不能懈怠本職工作,喬落蘇最近一個人掰幾半用,吃不好也睡不好。
這天晚上,在家一邊做心理課教案,一邊和陳嘉遇打視頻,手機弄個支架放在桌上,幾乎都在忙自己的事,陳嘉遇看著忙。
“你是不是瘦了?”男人忽然問。
“沒有吧。”
喬落蘇抬頭看了眼鏡頭,臉,“可能是?”
“我覺得是瘦了,你上次也不這樣。”
陳嘉遇皺著眉,“有好好吃飯嗎?”
“有呀,還不是每天吃食堂。”
喬落蘇嘆了一聲,“我們當老師的嘛,帶漸寬終不悔,蠟炬灰淚始干,瘦了也正常。”
陳嘉遇被瞎拼的古詩逗笑:“那多吃點兒,補補。”
喬落蘇:“嗯。”
工作忙,說話的興致也不高,陳嘉遇不舍得打擾,就不再說話,只靜靜地從手機里
看著。
等忙完一陣喝水休息的時候,才又開口:“那件事考慮得怎麼樣了?”
喬落蘇:“哪件事?”
陳嘉遇微微傾,離鏡頭更近一些:“我媽昨天打電話問我了,是不是他們哪兒沒做好,兒媳婦不喜歡。”
“沒有。”
喬落蘇不好意思地努了努,“我就是覺得麻煩你爸媽的,他們自己也要工作。”
陳嘉遇糾正:“咱爸媽。”
“……”
“只是因為怕麻煩嗎?”陳嘉遇認真地看著,“不是別的?”
喬落蘇點點頭:“嗯。”
“行。”
陳嘉遇笑了笑,“那我安排。”
喬落蘇怔住:“安排什麼?”
“安排你好好吃飯,注意營養。”
男人勾著笑,“下次見面要真瘦了,我可不會憐香惜玉。”
喬落蘇臉頰一熱,憤地咬瞪他。
話說得好聽,下次見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。
而且在那件事上,他也從來不會憐香惜玉。
*
喬落蘇每周二下午沒課,都會待在學校的心理咨詢室,然而連續兩周,都沒有一個學生過來。
國慶過后就變了天,一場秋雨一場寒,喬落蘇怕冷,已經穿上了呢外套。
最近的天氣總在下雨。
眼看八點多了,雨越下越大,再大一點開車都看不清路,喬落蘇想應該不會再有學生來,打算下班回家。
然而正要關門的時候,一個瘦瘦小小的孩出現在走廊,穿著單薄的秋季校服,形有點悉。
待走到里,喬落蘇才看清楚是誰。
“雷曉欣?”
“喬老師。”
孩抬起頭,滿臉淚花,“我爸爸媽媽要離婚……”
喬落蘇把帶回辦公室,倒了杯熱水給,燈調到溫馨的和亮度。
這間辦公室的裝飾全都是自己設計,有很多利于心理舒緩的元素,就連燈的形狀和熏香味道也頗有講究。
姚思沁一個重度失眠患者,坐在這個沙發上就能秒睡。
雷曉欣的狀態確實很差,事實上從暑假前就開始了。
父母在校門口和喬落蘇鬧的那一出,給了很大的心理力,再加上父母之間原本的問題,爸爸習慣出軌,外面可謂是彩旗飄飄。
媽媽脾氣也不好,兩人經常當著孩子的面吵架。
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,心理很難不出問題。
喬落蘇坐在側面的小沙發上,溫開口:“可以跟老師講講嗎?”
“可以……”
辦公室里放著輕音樂,和窗外雨聲應和出令人心安的奏鳴曲。
喬落蘇一直和小姑娘聊到十點多,晚自習下課鈴響,把人送回教室。
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,喬落蘇才發現肩膀和鞋子都了。
雨天淋鞋和服是最討厭的。
如果在以前,會
當場心里崩潰,可著雷曉欣和同學說笑的臉,忽然覺得沒那麼煩了。
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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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家同樣有社區食堂,但最近總下雨,不去了。
中間有一段修路,走過去容易濺上泥水。
附近的外賣也吃膩了,喬落蘇正苦惱著中午吃什麼,忽然接到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。
歸屬是本地的,約預料到什麼,心臟跳了跳,接聽的嗓音都不自覺放輕:“您好,哪位?”
“是我啊小喬,阿遇媽媽。”
對面的聲和藹可親,“今天有事兒沒?要不要過來吃飯?”
喬落蘇下意識就想婉拒,可那邊沒給機會:“阿遇說你這陣子忙完了,我才好意思給你打電話的,你說你這麼忙,總不好好吃飯也不是個事兒,會垮掉的。
他爸爸做了烤羊排,還有你喜歡的咕嚕。”
話都說到這份上,再拒絕就不禮貌了,喬落蘇只好笑著答應:“那我一會兒過來。”
“哎,行。”
陳母高興的聲音快從電話里溢出來,“路上開車慢點啊,飯還沒好,不著急。”
喬落蘇乖巧點頭:“嗯。”
只去過一次陳嘉遇父母家,但把地址記在了手機里,找過去不太費勁。
老社區不好停車,陳母提前搶了個車位在旁邊等。
喬落蘇停好車從駕駛座下來,笑著喚了一聲:“……媽。”
很,還不太習慣。
陳母笑得合不攏:“可算是來了,你再不來,老陳念得我耳朵都要聾了。”
喬落蘇靦腆地笑了下,眼眶微熱。
那天陳嘉遇提起這件事,的第一反應其實是愧疚。
兒子在部隊,兒媳婦也不來探,老兩口心里一定很孤單。
該覺得不好意思的是。
陳母牽著上樓,一路上笑容就沒停下來過,遇到鄰居也無比自豪地介紹,這是兒媳婦。
這份自豪讓心里更不是滋味,就像小時候無意傷害過那個福利院的男孩,似乎又冥冥中辜負了兩位老人的心。
進了屋,喬落蘇把給他們帶的水果放進廚房,想幫他父親打打下手,卻被陳母拉出去,笑呵呵把摁在沙發上坐。
“爸爸早想給你一手了,給他個面子。”
喬落蘇笑了笑:“好吧。”
“這是自己家,別拘束啊。”
陳母給剝了個橘子,“爸爸單位發的,很甜,嘗嘗。”
“嗯。”
喬落蘇咬了一口,水飽滿,果味濃郁,甜中帶著微酸。
陳母笑著問:“甜嗎?”
“甜。”
喬落蘇點點頭,把另一半遞給,“媽您也吃。”
陳母笑彎了眼:“哎。”
上次過來匆匆吃了個飯,沒怎麼聊,這次陳母和說了很多。
“阿遇這孩子命苦的,小小年紀被送到福利院,沒過過什麼好日子,我和老陳能力也一般,比不上那些有錢人,只能勉強讓他吃喝不愁。
他有現在的本事,全是他自己努力。”
“說出來不怕你笑話,阿遇在你之前一個朋友都沒談過,別人家孩子早的時候,我跟老陳還慶幸來著,說我們阿遇聽話,不讓我們心。
可誰知道二十幾歲了,別人家孩子早的都結婚生孩子了,他還連個朋友都沒有。”
“他這孩子又有自己的主意,不讓我們給他安排,前兩年我可愁得不行,生怕他這輩子就在部隊和飛機過了。
老陳還安我來著,說兒子要真不結婚也沒辦法,大不了我們老兩口多給他攢些錢,能盡多大力就盡多大力,反正他老了以后的事兒,我們也看不到。”
陳母握著喬落蘇的手,眼里有淚,“他能跟你結婚,我和老陳是真高興。”
陳母一邊說著,一邊帶著去陳嘉遇房間。
房間不大,十平方左右,床和書桌都布置得簡潔,屋幾乎沒任何裝飾品。
但靠墻有一面展示柜,擺著許多飛機模型。
喬落蘇一架架看過去,全都是各種戰斗機,看不懂那些字母加數字的型號,卻覺得十分震撼。
直到視線落在一架木刻的小飛機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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