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點。

還早。

煮了點冷凍餃子，解決溫飽，然後坐在沙發上等。

小雪花早被乒鈴乓啷聲響鬧醒，這會乖乖陪在邊，宋唯它下，小聲跟它說話：「雪花，你說陳橘白現在在幹嘛？」

「他是不是還沒醒啊？」

「你說，我沒選錯人吧？」

「雪花......」

「算了不問你了，你個小貓，見人家長得好看就往人家懷裡，還踩。」

雪花仰起頭，不爽沖「喵」一聲。

宋唯拍它腦袋，「嘿，你還不同意了？」

自言自語說了會，大門傳來靜，宋唯以為是去而復返來接的人，心臟登時一，坐直子。

不是陳橘白，是加班回來的宋高逸。

雙方都很驚訝，宋唯開口：「爸，您怎麼這個時間回來？」

「一加班就到這個點。」宋高逸放下公文包，「你這是沒睡還是醒了？」

「沒睡，也醒了。」宋唯想了想，告訴他：「爸，我跟您說件事。」

宋高逸走過來，「怎麼了？」

宋唯咬，驀然有點張，「我等會要和陳橘白去領證。」

沒有意外，宋高逸很吃驚，好一會沒說話。

許久，他沉聲：「唯唯，這不是小事。」

昨晚陳橘白也這麼說，「我知道。」

「想清楚了？」

「想清楚了。」

宋高逸擁抱，「爸爸祝福你，唯唯，婚姻不是那麼容易，和小陳好好過，要是不開心不要委屈自己，爸爸媽媽永遠是你的後盾。」

宋唯眼圈酸，嚨也堵著，「謝謝爸。」

「你媽知道嗎？」

宋唯搖搖頭，「我沒跟說。」

「打個電話，你要領完才說該不高興了。」

「嗯。」

宋唯撥通電話，楊迎秋手機二十四小時開著，響了兩聲後接聽，「唯唯？」

宋唯看一眼旁邊宋高逸，他拍拍肩膀，無聲做型：說吧沒事。

鼓起一點勇氣，「媽，我想和陳橘白結婚。」

電話那頭好久沒有回應，宋唯以為生氣，不安喚：「媽......」

楊迎秋嘆氣，「唯唯，不要衝，你不需要這麼做。」

衝是有一點，但是結婚這個事不衝結不下來。

昨晚陳橘白讓考慮，要是真考慮，那不到兩小時肯定後悔，但他答應了，那麼這個結果輕易不會改。

「媽，他好，我現在其實有點期待，我覺得我們會幸福。」

楊迎秋又嘆一聲氣，「你如果想清楚那就結，不合適的話及時止損。」

「好。」

七點半，陳橘白髮過來消息，說民政局八點半上班，他八點來接。

回了個好。

八點，宋高逸下樓送。

下過雪的小區白茫茫鋪滿積雪。

陳橘白沒想到宋高逸在，看看又看看準老丈人，有種不知如何是好的侷促。

宋唯站到他邊，「爸，那我們走了。」

宋高逸沒接話，對陳橘白說：「你過來，我跟你說幾句話。」

很嚴肅，比那天媽盤問好不到哪裡去。

兩個男人走遠幾步，宋唯聽不清說話容，靜靜看向那個即將和走婚姻的男人。

他不知睡沒睡，但澡肯定是剛洗，靠近時聞見清新的沐浴味道，頭髮也專門倒騰過，看著用了不髮膠。

服更加不用說，筆的西服套裝，條紋領結飽滿，跟平時不太一樣，但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樣，反正還帥氣。

有材有值有錢有能力，格也不錯，這個條件已經打敗人生中出現過的99%的男人，這不是老公的最好人選？

他們沒說幾句，陳橘白過來，給打開副駕駛門，「走吧。」

宋唯沖宋高逸揮揮手，上車。

安全帶一扣上，宋唯過後視鏡看見還站在原地的宋高逸，淚就有點繃不住了。

這才領個證，又不是出嫁，怎麼的就難上。

宋唯深呼吸緩解緒，旁邊人也許注意到，按下一條車窗。

冷風吹，吹得人清醒。

從碧湖苑到民政局十三分鐘，一路無話。

抵達，車子停在路邊停車位。

開年第一天，民政局門口排著不人，不知是結婚還是離婚，看起來熱鬧。

陳橘白熄了火，沒下車，「宋唯。」

宋唯轉頭，和他對視。

他說：「你現在還有後悔的時間。」

問：「你呢？」

陳橘白從扶手臺找出戶口本和份證。

宋唯低頭看這齊全的證件，出笑，「你開車前怎麼不問我後不後悔？非要到門口才問？」

他沒笑，線抿，「所以後悔嗎？」

宋唯沒回答他，開了車門，「走吧。」

結婚的人不多，二十分鐘辦好手續。

再出來兩本鮮紅結婚證在手裡。

不太真實。

重新坐上車，宋唯翻開結婚證看。

結婚照現場拍的，但意外的不錯，他比高半個頭，站他肩膀前面，畫面和諧。

就是沒什麼笑容，當時陳橘白著，有點張，他看起來也張，表繃著。

但總的來說還不錯，兩張臉足夠抗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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