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面傳來聲音：“帶走還是在這里吃？”

凌羽跟著問他：“打包還是堂食？”

對方看了一眼：“在這里吃。”

“那隨便坐吧。”

凌羽說完，轉去消毒柜里拿了新的碗筷，輕輕地擱在了他的面前。

他言又止，最后說了一聲謝謝。

凌羽點點頭，然后回到原本的位置，繼續看電腦。

姑媽用鐵制的小托盤端著餛飩出來，看到桌面上的人愣了一下：“哎呀，是你啊。”

他連忙起：“阿姨好。”

姑媽把餛飩放在桌上，回看凌羽：“也沒說是同學來店里了，小羽去里面拿點串串出來。”

轉過去。

江予言神不自然起來：“沒事阿姨，我就是隨便吃點，不用多準備。”

凌羽在廚房挑著東西，還能聽到外面約約的對話。

把鐵盤端出去放在桌邊。

江予言又看了一眼。

姑媽出來后就沒再進去，一直坐在桌子旁，偶爾問兩句話，江予言都一五一十地回答了。

不到五分鐘他便吃完了，姑媽還是在外面坐著。

江予言隨即起告別。

第二天同樣的時間段，凌羽又看見他推門進來。

“吃什麼？”

“不用多送我東西。”

兩人同時開口。

凌羽抬眼看他：“今天姑媽不在店里，別的阿姨去做。”

他“哦”了一聲。

“所以吃什麼？”

江予言說：“隨便吧。”

“店里沒這個。”

“凌羽，”他頓了一頓，“我這個點不太想吃東西。”

凌羽打量他一眼。

他又說：“要不然還是昨天的餛飩吧。”

“這話聽著勉強，”凌羽話里輕飄飄的，“怎麼，難吃啊？”

“不是。”他無奈地笑笑。

江予言頓了兩秒，又問：“同學聚會為什麼不來？高瑩說邀請你了。”

“看店。”

“前兩天我喊你去雪，你也沒回我。”

“你發消息了嗎？”凌羽去翻手機，“好像被頂下去了。”

“你現在回也行。”

凌羽把目從手機屏幕上移回來：“去雪？我白天不太方便。”

江予言“哦”了一聲。

凌羽繼續忙自己的事。

“市北那家的 live house 來了一個新的樂隊，晚上要去嗎？”

凌羽低頭又敲了幾下鍵盤，旁邊的音響突然出聲，音量很大，在提示商家有新的訂單，請及時查看。江予言看見凌羽的了一。

他問：“你說什麼？”

“我說，”凌羽抬起臉來，“幾點啊？”

“晚上九點半左右吧，”于朔接過來行李，“人不多，到時候開個卡座，你訂的酒店在哪里？”

對方把手機遞過來。

于朔看了一眼：“我知道這個地方，環境蠻不錯，我直接送你過去。”

陳準說謝謝。

“客氣啥，”于朔打開后備箱把行李放上去，“你以前沒來過寧城吧？”

“對，”陳準幫他抬了一下，“第一次。”

“待幾天啊，就過來玩？”

陳準說看況。

“你不想自己溜達就喊我帶你玩，我隨時都有空，”于朔又問了一遍，“所以，過會一起去嗎？那家 live house 我們很，離你的酒店很近。”

陳準坐到副駕駛上，了外面的夜。

遠的商鋪路燈像傾斜流的螢蟲，四面八方涌過來匯聚了燈火通明的景。

和一到夜晚街邊就沒人的海城完全相反，寧城是熱鬧陸城市。現在不到九點，夜生活才剛剛開始。

陳準收回視線，說道：“我先回酒店休息吧。”

于朔把他送到了酒店門口，離開前說隨時可以找他。

陳準點點頭。他在高鐵上巧收到了對方的信息，自己提了一句在來寧城的路上，于朔二話沒說直接開車來高鐵站接他，頗熱心地要盡地主之誼。

來到酒店先洗澡。陳準吹干了頭發又過來收拾一遍。他訂了大床房，行李箱在床沿打開，里面沒有多東西——

幾件疊得整齊的換洗，纏好的充電線，簡單的洗漱用品，加上臨走之前拿來在高鐵上解悶的一本書。

來得匆忙，坐在床上也還沒有實。

陳準把書拿起來，打開了床頂的燈。

一本詩集，蔚藍的封面，翻的時候，書簽不小心從里面掉了出來。

陳準只好慢慢地翻回到上次自己看到的地方——

我想我正是那些毫不在意的

星辰的慕者，

我不能，此時此刻看著它們，說

我整天都在思念一個人。來源于 W.H.奧登 《得更多的那人》譯者：王家新

五分鐘還是沒能翻一頁。等陳準反應過來，才知道自己又走了神。

他最后索丟開了書，拿起手機。

音樂炸起的時候，服務人員正往舞臺旁邊的卡座分發氣球。

江予言接過來一個，遞給了旁的凌羽。

于朔看見長條氣球從自己的眼前飄過，大聲說道：“還有嗎？”

江予言扭頭去看，方才的服務人員已經去往后面去了，他起過去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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