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謂“朋友”,只是為了照顧他自封的一個份,沈巖并不承認。
除了能夠給予他金錢上的支撐,給不了他其它任何力量。
傅彧眼看沒有給到人安,反而惹人難過了,忙轉換了一下話鋒,“你不相信自己也得相信Grace醫生,可是神醫,瞧見這家伙了沒——”
他拍了拍喻晉文的肩膀,拿他做活例子安林鹿。
“這廝當年出了車禍,傷得比老沈還重呢,現在不也照樣活蹦跳了?有Grace在,肯定沒問題!”
林鹿臉緩和了不,真心誠意地道了聲“謝謝”。
喻晉文臉卻是煞白一片,頭一陣一陣地疼。
應該說從再次見到南頌穿著白大褂的那一刻,過往的回憶就鋪天蓋地地涌腦海,無數畫面像走馬燈似的在眼前閃過,惹得他頭痛裂。
有一些似乎被自己忘卻的記憶,也在慢慢修復中……
第202章 約會白月前友
喻晉文驀地想起來,三年前在高速路上,他得知卓家出事的消息,便匆匆從分公司往北城趕。
然而走到半途,就接到了卓萱打來的分手電話——
哭著說:“晉哥,對不起,雖然我很你,可為了保住卓家,我沒有辦法再跟你在一起了。你讓喻阿姨放我們一馬吧。我們,分手吧。”
沒等他說話,卓萱就掛了電話,再打過去,便關機了。
其實他想告訴,就算要分手,也要面對面把話說清楚,才算對彼此的尊重。
那一刻,母親的強勢,和友的拋棄,都讓喻晉文的緒壞到了極點,行至岔路口,他沒減速,一輛貨車同樣沒減速,直直朝他撞了過來——
砰!
迷迷糊糊,混混沌沌之中,他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。
父母無休止的吵架,父親摔門而去,母親氣得渾發抖,把家里的東西能摔的都摔碎了,外頭噼里啪啦的巨響,像過年放鞭炮一樣。
如果這樣是過年,那麼他們家,天天都在過年。
在家庭教育方面,父親沒有發言權,母親對他管教很嚴,不知是不是遷怒,每次和父親吵完架,母親都會來查他的功課。
錯一個字,或者一道題,都會被狠狠責罰。
挨過打,母親便把藤條扔到一旁,握著他的肩膀,以極其嚴厲的口吻勒令他必須出人頭地。
“一定要豁出命去為喻家最優秀的那一個,把我在你爸那里丟掉的面子通通找回來!聽到沒有!我喻的兒子,就得是人中之龍!”
小時候的喻晉文父,懼怕母;
而長大后的喻晉文,早已不知道是什麼,沒有人他,他也不會人。
唯一他的人,也為了家族拋棄了他。
到頭來,他還是可以被隨意丟棄的那一個。
其實死,也并不是一件多麼艱難的事。
他傷得很重,進行了三次搶救,病危通知書下了十余張,直到Grace醫生的到來,讓一切有了轉機。
活了過來,可他的心卻并沒有活過來。
甚至,他無知無覺地躺在床上,像一個活死人一樣無法自理,真覺得不如痛痛快快地死去,何必以這樣的殘軀茍且生呢?
可他的家人不肯,他的護工也不肯。
在他再一次小便失后,于見人的他幾乎是紅著眼圈懇求護工,“請讓我安樂死吧,我解,你也可以解了。”
那位路南頌的護工,這樣答他,“你以為死亡是一種解嗎?不,死亡只是一種逃避,因為人人都知道,活著才是最艱難的。”
不給他講道理,還開始為他閱讀書籍。
泰戈爾的《飛鳥集》,余華的《活著》,路遙的《人生》、《平凡的世界》,連唐詩宋詞都不肯放過,每天想讀什麼,全看的心。
的聲音清脆悅耳,不是播音腔,卻十分富于,讀小說時娓娓道來,讀詩集時又總能抒發慨,只是偶爾哼唱起來……嘔啞嘲哳難為聽。
不知是不是書中的人經歷給了他一些力量,那樣暗無天日的歲月,他竟也看到了一黎明的曙。
那樣艱難的日子,竟不知不覺地過去了。
在母親迫他親之時,他娶,是因順眼,也為激;而他以為之所以嫁給他,是因同,也為金錢。
一場有名無實的婚姻而已,他沒有將其放在心上,卻不知,那個被他冷落了三年的人,不知費了多力氣,才將他從崖底一寸寸地救上來。
眼前的這一幕,是那樣的似曾相識,就好像昨日重現,時間又重新來過一般。
失神間,手室的燈終于滅了。
沈巖被人推出來,林鹿第一時間撲了上去,傅彧也幫著將沈巖推進病房,喻晉文坐在長椅上沒,看著南頌拖著疲乏的腳步最后一個走出來。
他神了,正要起邁步上前,一個影就從他眼前閃了過去,繞過人群,準無誤地扶住了南頌。
同樣穿白大褂的溫朗男人,就這樣將南頌半抱在懷里,扶著去了休息室。
喻晉文不知何時站起了,卻只是待在原地,默默凝著的背影。
那個男人是四哥,他知道,也是一位醫生。
有他照顧,自然會得到最妥帖的安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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