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將的手攥得很，試探地問：“我剛剛說了什麼？”

“你說要出去。”

李煜安搖搖頭：“不是這句。”

“你說看不清，讓我再靠近一點。”

“也不是這句，”李煜安笑了，“我指的是最后說的那句。”

“我問要不要和喬彤打招呼，”羅寧到他的掌心干燥又滾燙，像團火焰一樣，“你說不用匯報。”

“噢，”李煜安拖了長腔，話中帶了幾分揶揄的意思，“我原話是這麼說的嗎？”

羅寧了手指，下一秒就被握得更。

他拽了一下兩人相扣的手，咬著字繼續問：“你是不是，掉了什麼重要的關鍵詞？”

李煜安的力氣很大，當羅寧整個人往側邊傾倒的時候，他便順勢將攬住。

用另一只空著的手去扶住他的肩膀，面對面抬起臉時，鼻尖就險些到他的下。

他們倆坐在卡座的偏角，李煜安抱著斜靠在扶手上，昏暗的線和寬大的倚背都了遮擋外界的幕布。

“不用出去也能看清楚了，”他垂著眼，幽暗的目落在了面上的某一點，“口紅沒有花。”

呼出的氣息混著他上特有的薄荷清香，這距離讓人有些目眩了。

羅寧喃喃道：“你騙我。”

明明隔著幾米就能看清楚的事，他非得要在一起。

從高中開始，李煜安的一大好就是故意曲解羅寧話里的意思，借此想方設法地多逗同自己說幾句話。

他輕聲回復：“我還擔心你騙我呢。”

“我不騙你。”

他眼睛亮晶晶的：“真的？”

羅寧知道他在等一個確切的答案，便輕輕“嗯”了一聲。

“那我得記著。”

李煜安說完就松開的手，從口袋里索出手機，瞄了一眼上面的時間。

羅寧趴在他的肩上，看他練的解鎖屏幕，打開了相機前置。

點開開關，視頻上方的秒表計時剛變紅，李煜安就清了清嗓子——

“現在是二零二三年三月四日，周六，北京時間，十九點二十三分。”

他異常認真地報了一長串數字，隨即又瞄了一眼時間，措辭變得猶豫：“時間應該再提前幾分鐘。”

羅寧眨眨眼瞧他。

“不過沒有關系，”他說道，“無論是節令、日子還是年歲，重要的不是時間意義上的分秒不差。”

有些迷糊了：“什麼？”

“因為你我之間，用來計算時間的方法，”他將鏡頭往羅寧那里移了一下，“是覺。”

羅寧看到視頻里的自己睜圓了眼睛。

“和你在一起的時候，會有默然的快樂，這日子就覺過得短暫；不和你在一起的時候，時間像流水一樣無波無瀾，日子在毫無知覺下，也是過得飛快。”

李煜安像是在對著手機自白，也像是在對著念詩。

“但重要的是，會有那麼一瞬間，”他頓了一頓，隨即又開口，“那種時間定格、萬都在天旋地轉的一瞬間。”

羅寧被他說得有些愣怔。

“羅寧，”他問，“你有沒有過這樣的一瞬間？”

聞言偏頭，李煜安就手撓了撓的下，用手指將的臉頰掰正，重新使面對鏡頭。

羅寧看著屏幕里的他。

他并沒有看鏡頭，反而垂著眼，在很認真地盯著自己瞧。

目前還沒弄清楚他究竟要表達什麼，只好暫時保持了沉默，沒等羅寧回答，李煜安又自顧自說了起來：“我有，和你在一起的很多時刻，我都會過這種覺。”

“嗯？”羅寧覺他的眼神涌著說不明的緒，的思緒便被這暗涌帶走了，“什麼時候？”

他的眸愈發深，緩言道：

“比如每次推門見你的瞬間。”

“高中每次上育課，你總是自己一個人躲在教室里，有時候睡覺有時候看書，我開門進去的時候，你偶爾會抬頭看我一眼。”

“我很多次早早回去，就是為了等你看向我的那一眼。”

羅寧的腦海中只留下了一些淺薄的印象，睡意朦朧的時候，記得他轉對其他男生說小聲一點。

“還有我生病，看見你背著書包站在門外的一瞬間。”

李煜安好像忘記自己在錄視頻，胳膊垂得越來越低。

羅寧連忙手替他托住了手機，心跳的速度越發快了。

而他的聲音也逐漸變低，氣息撲在臉龐，講話近似耳語：“還有剛剛。”

“什麼？”羅寧看見屏幕里的他越靠越近，的聲音就有點不像自己的了。

“剛剛，”他緩緩說道，“你默認是我朋友的那一瞬間。”

李煜安說完這句話，就低頭吻了下來。

手機從羅寧手中落，發出了一聲輕響。

但顧不得撿了，李煜安也不給機會去撿。

這是一個非常綿長細膩的吻。

每當他偏頭啄幾下后，就會抬頭看看，隨即又閉眼去親吮。

時間一長也有些窒息，他就輕著的臉頰換氣，細細的呼吸纏繞在齒之間，連話語都變得含糊：“口紅被我親花了，怎麼辦？”

羅寧勾著他的脖子，指尖到他的耳側，也含糊回答：“這要怪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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