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志中搖了頭,“這蟹黃極為鮮,但一冷,就有了腥味,沒了那麼好吃。”
“沒事,豆腐不好吃,可以吃鹽水鴨。”陳巖笑了,“來了京州,可不得吃本地特。我之前在別地吃的鹽水鴨,總覺得太咸,還是這兒的剛剛好。”
“太咸,那是商家的鬼把戲。哪里能天天賣新鮮的,剩下的就得放到明天接著賣。多一天,就多一分咸,一分鮮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陳巖點了頭,挖了勺豆腐進碗里,嘗了一口,“的確鮮,王叔好品味。”
王志中笑了,“我這人難得的好,也就在這些吃上面。”
陳巖看了他一眼,“蟹屬寒涼,吃多了,可對不好。”
“說的對,到了這把年紀,健康才是無價。”
“當然,味追求個新鮮與時令。該吃還得吃,一口都不吃也不人道,控制著點就行了。”
“控制兩字,說著容易,做起來難啊。年前還和家屬拌了,我想吃三只大閘蟹,只允許我吃一只,就因為這麼點的小事,都差點鬧的不愉快。”
說罷,桌上的人都跟著笑了。領導舉了家丑來愉眾,可不得應景地跟著笑,一時間場面與氣氛都烘托的融洽與到位。
陳巖自然也是笑了,“王叔,這你可比不上家父。他曾經摯紅燒,可醫生告訴他要吃時,他就一口不吃了。他知道,一點口腹之,是要去克制的。”
“你這麼說,是折煞我也。我哪里可以跟他比?”
“王叔,這句話你就說的不對了。他十分看重你,說過的,你不應該止步于京州。”
一旁的陸遜看了眼王志中的神,沒什麼變化,只有眼神中的一點微妙。此時老板跟他說,去問一下,能不能上一碗鴨,想吃點熱乎的。
陸遜立刻站起,向王志中笑著致意先離開一下時,王志中旁的人也站起,說陪同著一起去后廚催一下。
離開包廂后,陸遜找了領班,讓上一份鴨,二十分鐘后送進去。代完后,他就找了個地坐著等。
他們有要事談,手下人當然要知趣地離開,再正是時候的進去。不過這個王志中,胃口最大。甚至都知道最的在哪兒,想挑著吃,也不怕膩著自己。
至于「不應該止步于京州」,道路艱難。要封疆,得先到大省政府首腦。況且,看似這兩者之間是一步之遙,而這一步,多人就沒邁過去。
王志中有這個心,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命。
之后的會面一個接著一個,從中午到晚上。最后一個見面的馮超,是晚宴之后。
馮超,技型出,于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,沒有參與那幫人的紛爭。
這是陳巖安排的,難打道的,都放在了白天。
約了喝茶,飯局結束得晚了些,路上再趕,陳巖還是遲到了十分鐘。他進門后,馮超已經坐在了座位上,見他進來,起了要迎。
“十分抱歉,路上耽誤了一會兒,讓您在這久等了。”
馮超之前沒有見過陳巖,對他有過很多種的猜測,卻沒想到,這人開場就是頗為誠摯的道歉,“哪里,就是坐了會。”
陳巖坐下后,主幫他倒了杯茶,遞給他,“您先請。”
馮超趕忙接了過來,這杯茶,應該由他主倒,“陳總何必這麼客氣?”
“我陳巖就好。”
陳巖給自己倒了杯茶,吹散了熱氣喝了一口,飯局之上沒人為了吃飯,也沒什麼胃口,此時一杯熱茶緩解了飯局上的浮躁。
人的狀態也跟氣場有關,飯局之上,緒不得不調起來去表演與配合。結束之后,繃住的狀態也一時無法松弛。
此時面對這個為人干的馮超,只是隨便聊聊。在幽靜的茶室,周遭布置簡單而有意蘊,容易讓人心靜。
陳巖放下了杯子,“您現在的位置,對您來說,是委屈了點。”
“沒有委屈。能一直在進步、在位置上發揮出最大的作用,我就已經很滿足了。”
馮超這類人,陳巖見過不。技出,從理論到落地,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論,實干神強。但上的弱點也很明顯,技帶來了驕傲,有時姿態不夠。
無意間的得罪,就會到冷落。若是脾氣再暴躁些,公開與覺得甚為平庸的上級唱反調,這一輩子的天花板,一眼可見的低。
不會有什麼奇跡與逆轉,隨心所的后果是,那些看不上的平庸之輩,繼續步步高升。
馮超坐到這個位置,早已將上的短給堵上了。
“能在一個更恰當的位置,才能有更大的作用。”陳巖又喝了口茶潤嗓子,“要有更大的進步,不是個人的野心與貪。而是不讓你的進步果,被人輕易毀掉。”
馮超沒有贊同,更沒有表態。他弄不清面前這個年輕人的來意,不知是他父親的意思,還是他本人的想法。
“在更大的進步之前,人要否定一部分的自己。”馮超沉默了半刻,又說了句,“否定自我的困難,有時是超乎想象而難以接的。”
陳巖一時也沒有說話,沒有繼續這個話題,“您也是數學系畢業的?”
馮超自然知道他在問什麼,這點舊,在這件牽扯甚廣的案子中被提起與詢問,也很正常,“是的,許永算是我的師兄,但我們讀書時聯系并不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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