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很快接通。

薄聿珩：“妹妹，怎麼了？”

賀隋腳步很輕地離開了客廳。

太平山頂的庭院式別墅分為好幾個小院落，賀隋和秦如禧住在另一個院子，與應如愿一家的院子隔了一條走廊。

轉過走廊，迎面遇到來看應如愿的鹿寧。

鹿寧遠遠的就揚起笑容喊：“賀大哥。”

賀隋給的律所捐了一大筆錢，現在把他當大金主。

賀隋點頭：“嗯，來看阿愿嗎？我剛給送了湯。”

“對。”鹿寧邊說邊跟他肩而過，要直接去找應如愿。

賀隋忽然道：“快過年了，你不去監獄，探一下你的父母嗎？”

鹿寧腳步一頓，回頭看賀隋。

賀隋說：“每逢佳節倍思親，他們應該也很想你。”

說完他就輕描淡寫地離開了。

鹿寧的心卻從這一刻開始，變得有些沉重。

這兩年，都沒有去看爸媽。

主要是，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們。

不過，兩年過去，的心境已然平和了很多，也覺得，是時候去看看他們了。

·

1月1日元旦，一年伊始，鹿寧的探監申請也通過了，可以去看母親謝夫人。

買了幾套厚棉服給謝夫人，但要先經過監獄的檢查，才能送到謝夫人的手里。

會客室里，鹿寧時隔兩年，終于見到母親，怔了一下，眼淚旋即就涌上眼眶。

“……媽媽……”

的頭發怎麼全白了？

而且還瘦了很多，臉上皮變得蠟黃松弛，穿著囚服，雙目無。

們中間隔著鐵欄桿，聞到上有酸味兒，不知道服沒洗干凈，還是別的什麼……

想當年，謝夫人是多麼優雅，多麼高貴，一舉一，盡顯家太太的風范。

這才過去三年，就變得這麼人不人，鬼不鬼。

鹿寧心酸，心疼，心如刀絞，連忙說：“媽媽，我給您帶了一些東西，給獄警了，等他們檢查好就能送到您手上，您還缺什麼跟我說，我下次來看您，給您帶來。”

謝夫人卻冷冷地看著：“你還知道來看我，兩年了，我還以為你已經當我們這對給你丟臉的父母已經死了呢！”

;鹿寧用力搖頭：“不是的，不是的媽媽，我只是、知道不知道應該跟你們說什麼，我一直都很想您和爸爸的，而且我這幾年過得也不好，我……”

“你過得再不好，還能有我們慘嗎！”謝夫人破口大罵，“你知道我在這里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嗎！”

探監都有獄警在場監督，警告道：“200510，安靜點！”

謝夫人握小桌板，完全沒有以前知書達理，端莊溫的模樣了。

的顴骨突出，眼窩凹陷，薄利，面相逐漸變得像一個尖酸的菜市場潑婦。

怨毒地看著這個曾經拼出一切都要保護的兒，改用方言說。

“我剛進來那半年，每天都在被人欺負，吃不飽穿不暖，晚上只能睡三個小時！還要幫大姐大跟的同伙洗腳捶背！連臭得要命的廁所都要我手洗！說話大聲一點就要挨打，我的后槽牙都被們打掉了！”

“你爸還得了肺病，忍不住咳嗽也要挨打！他還有痛風，腳又紅又腫，痛得彈不得的時候，也要出門干活，他現在都恨不得被判死刑，死了一了百了！這些你在外面過著好日子的時候都想過嗎！”

鹿寧不知道啊，抓著欄桿急切道：“怎麼會這樣？怎麼會發生這種事？獄警沒有管你們嗎？”

謝夫人可笑：“獄警？我們要是敢找獄警，獄警來了只是不痛不說幾句，他們一走我們就會被打得更慘！”

鹿寧連忙說：“我、我考到了律師證，我會幫你們辯護，爭取減輕刑期，你們在里面也要好好表現，也有機會可以減刑……”

謝夫人咄聲：“我跟你爸都被判了十幾年，能減到哪去？恐怕還沒等到刑滿釋放，我們就都死在監獄里了！”

“……這就是做錯事的代價啊，你跟爸以前為什麼要做這些糊涂事？咱們家也不缺錢，你們為什麼要鋌而走險去販毒呢？”鹿寧也很絕。

謝夫人：“你現在是在指責我們嗎？！”

“我沒有指責你們……”

謝夫人盯著：“你要是還把我們當你的父母，心疼我們的苦，你就去給我們報仇！讓仇人落得比我們慘一百倍的下場！”

鹿寧愣住：“報仇？報什麼仇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