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往的日子裡,他或真或假地笑沒良心,同演了這齣苦計,也並非奢求太多,不過是想要的五分關心與憐憫。
誰知道直接向他傾出了十二分的意。
雲諫忽然想起,過往很多次他低頭看見的眼神,對他毫無猜疑,全然是一心一意的信賴。
他無數次想對說,你這樣看我,總讓我覺得自己的心思很卑鄙。
眼下他牽著的手,再一次看見腕間的桃枝手串。
瞧著好看,但在邊,只是半點都不足為配的高攀。
雲諫滿腔話語無從說起。
黎梨倚靠著他上的溫熱氣息,又想起了正事,難為地笑道:「但這藥煉得不好,味道有些怪,只怕你吃不下……」
樂天的小郡主沒有被難倒,自顧自想到了解決方法:「無妨,我記得製藥的步驟,若是你吃不下,我再給你做新的。」
在風聲中,聽見了後雲諫的呼吸聲,想起他的玩笑話,笑瞇瞇地同他調侃道:
「如何?」
「郎君還會吃旁人的醋嗎?」
後的人良久未應聲,久到黎梨想要回頭看的時候,的作被抵住了。年從後摟住了,輕輕埋首在的頸側,呼吸有些沉悶。
黎梨微微怔著,第一次聽見了雲諫哽咽的嗓音。
「會的。」
「但會一點。」
第51章 睡嗎
一場時雨瀝瀝, 暮秋過去,孟冬初寒送新霜。
涼風過綠瓦白牆,吹庭院,橙黃橘綠落盡, 瞧著冷清蕭條, 但一牆之隔的居室, 卻是截然不同的春景。
厚實的氈簾遮擋住寒意, 滿室鋪設絨毯, 銀炭伴夾著香枝幹果, 在爐子裡緩緩烤著, 熏繞得房裡溫香融暖。
腳步聲輕微, 而後低垂的簾幔被起,珠鏈晃響,年的手將埋在被裡的人撈了出來。
「黎梨。」
榻上的還沒掀開眼簾, 一截寸縷未著的臂先探了出來,循著來聲搭到了對方的腰上。
雲諫順勢摟住,將抱自己懷裡, 垂眼就看見了毫無遮掩的雪白春,參雜著未消的紅痕點點。
他抬手開肩上散垂著的青, 目幽幽地嘆了聲:「你這樣,我都不想走了。」
黎梨迷糊地耷著羽睫, 回道:「隨你。」
「但是說好了的,早上就不可以了……」
自那日在藥房裡鬧了個大烏龍, 黎梨看見鍾離英就臊得抬不起頭, 再也不敢說要同學鞭法了, 唯恐對方又想起那白狐皮鞭來。
雲諫樂得見不去軍營里苦,自告勇地要教。
起初黎梨確實有幾分興致, 但學鞭時二人相近相抵,熾熱的呼吸相融,花香逸散,越是勤學苦練,就越是容易握上別的鞭……
鴛鴦意起,不了半推半就,鸞和鳴。
除了荒唐幾番,平日裡黎梨學武尚算認真,很快就發現,自己於武道一途並無天賦,甚至遠不及對醫悟的百分之一。
沒怎麼猶豫就棄了長鞭,找陶娘取了幾本醫書,有模有樣地學起經絡位。
但云諫說他也要學。
黎梨看著他每日幫理蒙西的公文,不知道他哪裡來的時間學醫,只知道這人於醫一途是個庸才。
大方地要教他,可他越是勤學苦練,越是容易出錯,時不時就會按到別的位上……
黎梨半懵半醒領了兩場侍弄,終於後知後覺,發現了狼崽子叵測的居心。
當即生了氣,但春江水暖總人心。
二人初嘗果,青好奇,其實頗有些意趣。
那日清晨,難得早醒,黎梨說什麼也要綁他,雲諫被磨得沒辦法,只好鬆口答應。
還是那暗紅線纏繞的鈴繩,與雲諫的心慈手不同,黎梨將他綁得結結實實,分毫彈不得。
起初雲諫還有耐心,一聲聲教自己作,但幾次嘗試下來,黎梨還是不得章法,臉上的神漸漸垮了。
小苦瓜最終趴到了郎的口上,喪氣道:「我累了,不想玩了。」
雲諫不上不下,被吊足了胃口,本就忍得額角青筋都在疼,眼下聽說不玩了,他氣得險些一口氣上不來。
他好勉強維持住神與語氣,著慢著哄松繩。
黎梨解了繩結,剛想下榻趿鞋,就被後人一把回了暖帳里。
雲諫新帳舊帳同一起算,念洶湧,差點就要把床拆了的時候,蕭玳回來了。
風塵僕僕的五殿下帶足了蒙西的特產,開口就大聲喚他的小表妹:「遲遲!你最吃的雪梨糕!」
回應他的是黎梨房中驟然一抖的銀鈴聲。
黎梨嚇得要死,猛地拉住雲諫不讓他再。
雲諫抵著香汗淋漓的耳鬢,在的張里低聲吸氣:「別怕。」
「你不清楚那狗東西麼,就算你與他親近,但給他再大的膽子,他也不敢貿然破開自家妹妹的門啊……」
果然,蕭玳在庭院裡遙遙問了幾句,便沒再往下糾索。
可一想到五哥就住隔壁,往後的日子裡,黎梨說什麼也不肯再胡來了。
雲諫接連被拒絕了好幾日,然後又被拒絕了好幾日。
往常也就罷了,如今溫香玉在懷,還有連綿不休的夜夢折磨,雲諫生生熬著,時間一長,他覺得自己真的快要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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