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云桑手支著額,眼淚滴滴掉落:“那夫人就忍心毀了我一輩子?”
曹氏連忙賭咒發誓:“不不!我保證,不管那二皇子到底要誰,我都不理了!我絕不會再將你送給誰!”
宋云桑凄然一笑:“我不能信你。你是主母,想害我不是輕而易舉?還是將云碧送給二皇子,早日將爹爹救出來,我才安心。”
曹氏又是一口嘔在心口:“你、你……”忍氣吞聲道:“云桑,我要怎麼做,你才安心?”
宋云桑終是停了哭。接過秋眠遞過的手帕眼淚:“夫人這般德不配位,必會給侯府帶來災殃……你是爹爹的妻,我不好理你。還是請夫人回院,安生歇息一陣吧。”又掃視曹氏旁的丫鬟嬤嬤,打了個哭嗝:“至、至于這些人,關去柴房。”
還是一副哭過后的虛弱模樣,可曹氏臉卻立時難看:宋云桑……竟是要!
曹氏不甘也不愿,可看了眼被打紅了臉的宋云碧,還是沒敢反對。冷冷道:“好,只要你在外奔波時,不會覺得人手不夠就行。”
宋云桑氣息幽幽:“人手不夠,總好過后院失火,夫人你說是吧?”
曹氏一聲冷哼,轉頭就走。總算是擺平了家務事,宋云桑松一口氣,只想趕緩一緩。卻不料此時,聽見了一陣喧嘩!眾人循聲去,便見數十錦衛手持繡春刀,將廳堂團團包圍起來!
曹氏才走到廳堂門口,見狀嚇得又退了回來。一退,其余丫鬟嬤嬤們也慌了神,忍不住跟著后退。一群人在堂中,了一團。
錦衛們幾步一人在堂前散開,面無表而立。繡春刀在燈籠燭火中泛著寒,沒人說話,氣氛一時繃,靜得連氣聲都能聽見。這抑的安靜中,卻有一人自不遠的黑暗中,步步行了過來。
來人一紅飛魚服,眉目俊,神卻郁,不正是裴孤錦!男人越過持刀的錦衛,進了廳堂,一聲輕笑:“大晚上的,侯府這是做什麼呢?人這麼齊。”
他掃視一圈,目略過雙眼紅腫的宋云桑時,笑容有了片刻凝滯。男人垂了眸,忽然沉默。宋云桑也不知所以,見曹氏躲在人群中不敢出聲,只得上前幾步,傾道:“見過裴大人。不知裴大人深夜來訪,是為何事?”
因為哭過吼過,的聲音有些綿沙啞,燈籠暖黃燭火下,臉上的淚痕格外明顯。這副模樣配著那泛紅的眼眶和鼻子,看著真是分外可憐。裴孤錦抬眸,那假笑便斂去了,沉了臉:“我收到稟報,宋侯爺下昭獄后,你們與朝廷命勾結,意圖阻擾查案。”
宋云桑怔住:與朝廷命勾結?裴孤錦這是……在說嗎?他嫌白日跟著他煩人,是以尋了個由頭過來找麻煩……
裴孤錦神愈寒:“圣上寬厚,暫不將侯府眷收押獄,你們卻如此不知恩……”
宋云桑只覺不妙,急急上前一步:“裴大人,這幾日我們雖與朝廷員有所接,卻只是正常往來,并無阻擾之心,請大人明查!”
裴孤錦直接轉,留給宋云桑一個后背:“來人!將曹氏抓起,關昭獄!”
宋云桑愣了一下:原來……在說曹氏?不過昨日,曹氏的確跑了十余高家,倒是比接人更多,裴孤錦殺儆猴也不一定。便有兩名錦衛上前,架起曹氏往外拖!曹氏嚇得都了,口中連呼冤枉!經過裴孤錦旁時,曹氏突然大喊:“裴大人!裴大人我有話說!”
賴坐下來,借機掙開了抓的人。又急急攥住裴孤錦擺,低聲道:“裴大人!求裴大人繞我一次,我、我今夜便將宋云桑送去你府上!”
宋云桑正在旁邊,將這句話聽了個真切,立時一陣惱火。倒不是介意被送給裴孤錦,畢竟自個都做過這嘗試,可曹氏將當貨送人換好的心思,卻是讓氣憤。看向裴孤錦,便見裴孤錦冷冷盯著曹氏,用力一扯擺!曹氏便一個不穩,摔在了地上!
黑靴行了兩步,定在曹氏臉前。裴孤錦一腳踩在曹氏背上,將碾在地,一字一句問:“爺看著像缺人嗎?你送個姑娘,爺就得放你?”
他腳上用了力,曹氏被踩得不過氣,拼命掙扎。裴孤錦這才抬腳,將曹氏踢得滾了個翻。那兩名錦衛急忙上前,將曹氏拖了下去。裴孤錦看宋云桑一眼,冷冷一笑:“其余人就地看管,沒有我的允許,不準踏出府門一步!”便徑自離去!
宋云桑大驚!裴孤錦抓走曹氏便算,不允府中的人出外,這怎麼行!沒人周旋,爹爹那邊可怎麼辦!
宋云桑眼見裴孤錦已經行去了院中,急急拎起擺,小跑著追了上去:“裴大人,且等等!”
裴孤錦腳步微滯,卻是沒停下,反而步伐更快了。宋云桑好容易追上他,扯住他袖,急促氣。裴孤錦被拽住,終是停了步,卻是不耐道:“宋小姐,裴某還有要事在,就恕不奉陪了。”
他一扯袖,就要離開!宋云桑一回生二回,便順著他這一扯的力道一個踉蹌,“咚”地一聲摔在了地上!
裴孤錦:“……”
第十四章
宋云桑用力摔在地上,片刻方仰頭,看向裴孤錦。月不明,裴孤錦的臉在假山影中,神看不真切。可他躬下來,聲音還是慣常的冰冷:“是我把你扯摔倒的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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