舉著溜溜的小臂，追著那花斑蚊子，定要款待它吃大餐。裴孤錦眼角一，又覺得好笑，又不知所措。他思量片刻，故技重施：“桑桑，你看現下戰斗剛結束，外面還有很多事等著我理。你消消氣好不好，和我一起出去？”

宋云桑竟然連這招都不吃了：“你有事你先出去啊，我就想待在這緩緩。你不會連這都不讓吧？”

裴孤錦倒是想不讓了，可他有心沒膽。眼看著宋云桑又開始掉淚珠，裴孤錦一狠心站起，拔刀出鞘！

寒芒閃過，宋云桑的哭聲頓住。驀然瞪大了眼，以為裴孤錦這是要自傷讓消氣了：“阿錦不要！”

裴孤錦的刀卻更快！男人手腕一轉，繡春刀在空中畫了個半圓，刀鋒直奔自己面門而去！宋云桑一聲尖，雙手捂住了臉，不敢再看。可下一秒，還是睜眼起，就想阻止裴孤錦自殘。卻見裴孤錦臉上干干凈凈，哪里有預想中的一臉跡？

宋云桑傻傻看裴孤錦。男人臉上的確干干凈凈，有點……太干凈了。而他的旁，一團黑的東西慢悠悠打著旋落地，赫然是一小發。宋云桑反應過來，急急去看，便見裴孤錦的柳葉彎眉……竟然了一道！

他方才……拿繡春刀刮了自己一邊的眉！宋云桑呆滯立在那，不知該作何反應。裴孤錦手腕一翻，繡春刀再次畫了個半圓：“桑桑，我自己剃眉，你就別生氣了吧。”

宋云桑急急制止：“等等——”

刀鋒在裴孤錦另一側眉骨邊頓住。男人臉變幻，最終嘆口氣，放下了刀：“好吧，如果你想要我剃一邊留一邊……也行。”

宋云桑：“……”

是了。剃一邊留一邊……似乎，還更糟糕呢……

第八十七章

宋云桑訥訥道：“那, 你還是剃了吧。”

裴孤錦明顯松一口氣，大刀一揮，把另一邊眉也剃了。宋云桑看著沒了眉的裴孤錦, 脾氣也耍不起來了。低著頭行到裴孤錦旁：“走吧, 我們出去，我趕給你畫上。”

裴孤錦幫放下袖子, 這回，宋云桑乖了。任裴孤錦牽住的手, 一并出了水牢。外面的人員忙碌, 宋云桑卻總覺得所有人路過他們旁時，都是先看裴孤錦一眼，再行禮喚一句“欽差大人”。宋云桑都替裴孤錦不自在了，裴孤錦卻好似無所謂一般。這麼好容易來到屋中，宋云桑急急找出眉石, 開始給裴孤錦畫眉。

眉剃干凈到底和柳葉彎眉有不同, 便是畫對了眉形，還是看得出是畫的。宋云桑低落拿了鏡子給裴孤錦看：“只能這樣了。”

垂首擰著角, 一副犯了錯的小媳婦模樣。裴孤錦真不料哄得人不生氣了, 還得安人看開些。他照了眼鏡子，昧著良心說：“好的，我覺得完全看不出來呢。”

宋云桑幽怨道：“阿錦，你也真下得去手……”

裴孤錦將抱在上, 哄道：“有什麼下不去手的。桑桑喜歡，把我頭發剃了都行。”

宋云桑：“……然后你一顆腦袋上，就一點都不剩了嗎？”

裴孤錦還笑得出來：“誰說不剩，到時我留個絡腮胡子。”

宋云桑想象了下那場景，覺得裴孤錦完的五也沒法拯救那張臉了。忍不住笑了：“你往后再騙我, 我就真給你剃頭。”

裴孤錦見笑了便開心，哪管說了什麼：“剃剃剃，桑桑說怎樣就怎樣。”

宋云桑嘀咕道：“我可再不敢怎樣了。”心有余悸抱住了裴孤錦，將頭枕上他的肩：“你真是嚇死我了。我還以為你是被我瘋要自殘，心里又怕又愧疚，覺得自己可太壞了。”

小兔子又回來了！裴孤錦笑道：“這不能啊，這才哪跟哪，怎麼就能把我瘋？”他湊去宋云桑上一吻，完全忘記了方才自己無計可施的苦，昏聵道：“桑桑才不壞，桑桑就是有點小子。沒關系，我喜歡！”

宋云桑便微紅了臉。指尖了男人的肩膀：“鄭都督真沒說錯。行事出格無法捉的人，你認第二，沒人敢認第一。”

裴孤錦就當是夸他了，甚互相吹捧道：“哪里哪里，桑桑也無法捉。看你這去水牢喂蚊子的法子，就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出！”

宋云桑：“……”

宋云桑瞥他一眼，也不和他計較了。臉蹭了蹭裴孤錦的肩窩：“阿錦……我們沒事，真是太好了。”

裴孤錦被蹭得心又了：“不止沒事，這回抓住了倭寇首領，證據可是板上釘釘，任誰也不走了。”他將宋云桑從懷中挖出來：“桑桑啊，你爹爹有救了。”

宋云桑先是歡喜點頭，而后騰地漲紅了臉。磕磕道：“阿錦，你、你說這個……干什麼啊？”

裴孤錦便知道想到了牢中的主獻。裴孤錦剃了眉也能飄，假做嚴肅道：“你說我干什麼？”

宋云桑支支吾吾，說不出話。半響，委屈道：“可是，阿錦不是答應了我，會等到房花燭夜，讓我穿最漂亮的嫁……”

不好意思說下去了。裴孤錦偏偏追問：“然后呢？”

宋云桑怔怔“啊”了一聲，努力接道：“躺在、最的床上？”

裴孤錦近：“還有呢？”

宋云桑捂住臉，又又惱：“不許再問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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