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玉……”

    蔣煜剛開口說了一個字，就被人死死地捂住了。

    更多潛伏在附近的暗衛衝上來，將他猛地從地上拽了起來。

    “唔唔！”

    放開我！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沈玉梔嫁給別人！

    玉梔，停下來，求你，別再往我心上刀子了！

    可惜，蔣煜用盡全力，也沒能掙開束縛，嫉恨得目眥裂。

    正在他要發力，魚死網破時，蔣雪兒沙啞又悲痛地喊了聲：“哥哥！”

    眼睛通紅，哀求地著他，真切緩慢地搖頭。

    至於的腰側……閃過了匕首的芒。

    那匕首的另一端，被沈淮握在手中，他的眼神滿是冷意和威脅。

    蔣煜大腦被重重一鑿，所有的話都被吞回到了肚子中。

    悲楚、痛恨、委屈、不甘……口霎時五味雜陳。

    這一刻，他不是恨霍北昀，也恨沈淮這個曾經的大舅哥，更恨自己的無能。

    為什麽上蒼要這樣待他？

    鬧出來的靜有些大，不賓客都看了過來。

    捂著他手的暗衛，一來賓打扮，笑著同客人們賠禮：“抱歉，在下的同窗太過激，不小心摔了一跤，驚擾到大家了。”

    蔣煜易了容，大家本就不知道他的份，隻覺得他看起來有些可怕。

    蔣雪兒膽戰心驚，不隻是因為側的匕首，更是怕蔣煜在喜宴上，釀大禍。

    這些日子，在吉祥巷住著，盡了前所未有的煎熬和委屈。

    吃不好住不好，巷子裏的鄰裏還對敵意頗深。

    前日不過在門口丟個東西，一盆涼水照著的腦袋就澆了下來！

    嚇得尖，扭頭隻看到潑水的人一臉解氣地看著。

    回了房以後，躺在床上昏沉沉之際，有什麽東西從手上竄了過去。

    猛地睜開了眼，見條多大蟲子竄進了床裏。

    一想到那東西爬過的手……又是一陣驚天地的慘。

    了涼，加上了驚，心俱疲，委屈得直掉淚，發熱來得迅猛。

    直到現在，還燒著呢，嗓子也火燎燎的疼。

    沈淮的目的真的達到了，現在完全明白沈玉梔離開蔣府後，過的是怎樣的日子了。

    這都是他們造的。

    所以不僅是為了蔣府上下的安危，也是為了沈玉梔，在阻止蔣煜。

    哥哥，求你了，千萬千萬不要衝！

    攝政王殿下不是咱們惹得起的人！

    蔣煜讀懂了的眼神，悲戚到了極點，笑起來，卻比哭還要悲愴難看。

    就連他的親妹妹都不支持他。

    他拚死拚活解了毒有什麽用？

    眼睛一點點黯淡下來，他不再掙紮，麻木地著新婚的一對璧人。

    他們穿著大紅的吉服，牽著紅綢的兩端，已經走到了魏老的麵前。

    這位桃李滿天下，德高重的大儒，竟然是他們的證婚人！

    魏老上了年紀，白發白胡，麵孔慈善。

    他笑著捋了捋自己胡子，滿意地說：“你們兩位皆是我最驕傲的門生，能走到一塊，真是天賜良緣。”

    沈玉梔已然呆住。

    以前在書院，魏老每次見了都吹胡子瞪眼，怎麽還了他“驕傲的門生”了？

    是霍北昀以強權他改的口？

    不可能啊，魏老一貫傲骨錚錚，在金鑾殿上都敢和皇上對嗆。

    霍北昀謙和地道：“多謝老師。”

    見團扇後，沈玉梔一副震驚不解的模樣，忍俊不。

    讀書那會兒，隻是調皮貪玩了些，功課學問是一等一的好，時常說出令人驚豔的論點。

    魏老若不喜歡，會讓自己盯著，不讓出去招貓逗狗嗎？

    請魏老來當見證人，他本沒費什麽勁兒。

    甚至這位過盡千帆，寬和豁達的老人家聽說他們要親時，看著他恍然大悟道：“你這心思，可真是蠻得吶。”

    儼然猜到了他早就對沈玉梔有男之。

    霍北昀也沒否認，拱手行了一禮，道：“幸得老師全。”

    魏老嫌棄地直擺手：“去去去，得了便宜還賣乖。老夫也是的，你瞌睡就給你送枕頭。”

    霍北昀但笑不語。

    魏老見狀，又氣又笑，最後歎了口氣。

    “罷了，能走到一塊，說明你們有緣分。隻是老夫那小徒弟滿腔赤誠，認準了一個人，就是全心全意地待他好，你莫要辜負了這份真心。否則，老夫就算是死了，也要從棺材裏麵爬出來，拿拐杖敲你脊梁！”

    霍北昀認真嚴肅地承諾：“學生必不負。”

    親的廳堂之中，魏老讚許地對霍北昀點點頭。

    沈玉梔也已經回神，衝魏老道了謝。

    “好孩子，”魏老笑意漸濃，“快拜堂吧，別誤了吉時。”

    沈玉梔表麵淡定，實則著團扇的手了又，自進府開始，臉頰的紅暈就沒散去。

    的目緩緩掃了一圈……

    沈淮和沈藏鋒不舍又祝福地著；

    迎春得眼淚汪汪，安兒雙眼晶亮，興高采烈；

    賓客們喜氣洋洋，滿懷期待，隻除了蔣雪兒和蔣煜二人。

    蔣雪兒麵蒼白，臉頰削瘦，盯著蔣煜。

    蔣煜舊傷未愈，瘦得肩胛骨都凹了出來。神從癲狂轉為了失魂落魄，瞳孔迷茫渙散。

    不等沈玉梔再看，手裏的紅綢輕輕一。

    是霍北昀在提示拜堂。

    馬上收回心神，在“一拜天地！”的呼聲裏，同霍北昀一塊，向天地虔誠一拜。

    “二拜高堂！”

    宮裏沒有長輩來，沈玉梔的父母亦不在，高堂之上，坐著的乃是他們的恩師魏老。

    “夫妻對拜！”

    沈玉梔轉過，過團扇的紗麵，著霍北昀俊無儔的臉。

    咚咚咚，心跳一聲快過一聲。

    深深彎腰，向男人盈盈一拜。

    “禮——”

    提著的心裏，總算是呼出了一口氣。

    從這一刻開始，便是霍北昀名正言順的妻，是這攝政王府的正妃了。

    還不等直起子，男人已經邁過來，握住的手，將妥帖扶了起來。

    手心灼燙的溫度，過的，一路蔓延至了心裏。

    與之對應的，是他投來的目。

    那般深邃、厚重、滾燙，占有十足。

    快要把燒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