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北昀也不是完全不嫉妒，他隻是想開了許多。

    所之人也傾心於自己、在自己側，已是最大的圓滿和幸福，他不該再用改變不了的事實去折磨自己，也折磨人。

    他們已經錯過了太久太久，久到之後的每一天，他都想當做最後一天去珍惜。

    與相依相伴，直至生死將他們分開……

    沈玉梔看著霍北昀豁然又寂寥的神，心疼沒有半分減。

    他的心思，多明白。

    正因如此，不忍看他陷這般困境。

    也想為他、為了自己勇敢一次。

    “師兄……其實安兒並非是蔣煜的孩子。”

    霍北昀瞳孔巨，“你說什麽？”

    沈玉梔心怦怦跳，恐懼他知道真相後，會對自己出嫌惡的神。

    可還是決定，將一切告知於他。

    不管他是什麽反應，都願意承。

    他，會盡最大的努力，讓他接自己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說，被擄走後那段記憶很模糊嗎……安兒就是在山上所懷。”

    霍北昀皺眉：“可是我確定，我將你從匪寨中救出來時，你並沒有失於任何人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我是在山裏醒來的，”沈玉梔偏開了眸，“那夜種種，對我來說如同一場夢。蔣煜在我邊，說是他救了我，並和我有了夫妻之實。他將我帶下山，很快便去了我家提親。”

    “彼時沈家在劫難逃，父母兄長沒有猶豫，便同意了他的求娶，匆匆將我嫁了出去。可是親那日，不知因為什麽，他並沒有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第二日，他便接到傳召，率軍出征了。又過了一段時間，我才發現我懷上了安兒。”

    “那時我以為孩子是他的，為了保全自己的名節，便在旁人誤會時，默認了孩子是親那晚懷上的。”

    沈玉梔重新看向霍北昀，男人的呼吸發，漆黑的眼眸滿是震驚。

    “所以，他從來都沒過我，孩子怎麽可能是他的呢。”

    霍北昀沒想到事還有這樣的峰回路轉。

    原來不僅是心，蔣煜也沒得到過的！

    太好了，真是太好了！

    隻是……他狂喜了一瞬，便意識到另一個問題。

    “不是蔣煜的，那會是誰的？”

    沈玉梔搖頭，坦言道：“我不記得了。”

    兩人對視，室陷了沉默當中。

    片刻後，霍北昀問：“有沒有可能……是我的？”

    沈玉梔緩緩睜大眼睛，心跟著提起，“何出此言？”

    霍北昀認真道：“以我對你的在意，你沒有完全險，我是不會任你一個人在深山裏的，極大的可能，是我返回找到了你。”

    沈玉梔覺得他的猜測很有道理。

    若安兒真的是他們兩人的孩子……那此生，再無憾了。

    “但也有可能是其他人的……”沈玉梔想到一個可能，臉發白地問，“你會不會嫌棄我？”

    霍北昀有些著急，不假思索道：“我豈是會因為這種事遷怒你之人？貞潔是虛無的，但人是活生生的，我分得清楚哪個更重要。就算要恨，我也隻會恨自己沒有保護好你，讓你了這樣的委屈。”

    他的痛心和自責，讓沈玉梔淚：“王爺……”

    霍北昀傾，憐惜地吻了吻的眼睛，薄向下，又吻上了的。

    他親得那般溫珍重，好似怕碎了，又好似在用這種的方式告訴，他一直都在，是堅實的後盾。

    不管怎樣的，他都到了骨子裏。

    許久後，兩人的分開。

    霍北昀喚道，“來人！將安兒爺和宮裏最好的醫請來！”

    下人：“是，王爺！”

    醫來府上需要時間，安兒是先過來的。

    他已經過了三歲的生辰，沈玉梔為他挑了一位啟蒙先生，這段時間，每天他都會上一個時辰的課。

    小孩子長得快，比起年初時，他明顯高了一截，不過五還是冰雪稚氣。

    邁著歡快的步子進了門，他朝著沈玉梔和霍北昀拱手：“見過叔叔，母妃。”

    沈玉梔已經調整好了神，看不出來哭過，隻有微微發紅。

    瞥了霍北昀一眼，朝安兒出手：“到娘這裏來。”

    安兒燦然一笑，毫不猶豫地撲進懷裏。

    霍北昀著這一幕，心中十分苦。

    以往沒把安兒是他的骨這方麵想過，現在這個可能瞬間從種子長了參天大樹。

    沈藏鋒之前說過，他們兩個的眉極像，這麽看來，的確是。

    安兒側臉的某些角度，和自己也像。

    霍北昀下意識出手，想要安兒。

    他恰巧坐在沈玉梔上，轉了個，避開了他的手。

    霍北昀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和他相比，安兒與沈玉梔無比親昵。

    “娘親，我學會寫自己的名字了！”

    沈玉梔驚喜地說：“是嗎？”

    安兒一個勁兒地點頭：“對！”

    他舉起小手，在空中寫了個“安”字。

    沈玉梔大喜過，驕傲地抱著他親了一口：“安兒寶寶真厲害！”

    安兒就在懷中咯咯笑，和諧的畫麵襯得他有點多餘。

    霍北昀順勢開口：“除了名字，還學其他的字了嗎？”

    安兒轉頭看他，神拘謹了許多，回道：“沒有。”

    再多的話，便沒了。

    自從上次誤了那個房間，安兒如他要求般守禮有度，見了麵叔叔，再也沒要他舉高高。

    霍北昀的腸子簡直快悔青了，心髒像是被架在火爐上煎烤。

    若安兒真的是他的骨……那他都做了什麽啊？

    怎麽能如此混賬，傷了他們母子兩個的心？把們生生地往外推？

    沈玉梔即便沒說，定然也是難過的。

    他又恐又悔，真是恨不得捅自己兩刀，來為他犯下的錯贖罪。

    低下頭，主朝安兒出手，語氣裏帶了明顯的討好。

    “要不要讓我抱抱？”霍北昀問。

    安兒眼睛一亮。他當然喜歡霍北昀的懷抱。

    但是他不喜歡自己……纏著他的話，他發火怎麽辦？

    上次娘親已經重重地教訓過他了，他真的長記了。

    安兒的猶豫，落在霍北昀眼中，更了鋒利的寒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