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
    許則張了張，想回答“好”，可嗓子裏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
    他艱難睜眼，看見從窗簾外進來一點點。腦袋異常沉重，許則緩了有半分鍾，才想起自己在什麽地方，他立刻轉頭看向隔壁床，空的。

    “醒了嗎？”

    許則循著聲音抬頭看去，陸赫揚正靠在幾米外的桌邊，看不清臉。許則坐起來，問：“要遲到了嗎？”

    他發現自己的嗓音有點啞，鼻塞，頭暈，腺在微微發熱。

    “沒有。”陸赫揚過去將窗簾拉開一條，說，“你淩晨的時候發燒了。”

    所以的不適就有解釋了，但許則的重點完全在另一個地方，他問：“我吵到你了嗎？”

    因為鼻塞，許則說話時帶著點鼻音。陸赫揚站在進來的那道裏，看著窗外，昨晚下過暴雨，今天天氣很好。他回答：“嗯，吵到了。”

    白的床單被許則一下子抓，他剛要說抱歉，又聽見陸赫揚說：“我給你量了溫，喂了退燒藥。”

    不記得，完全沒有印象，許則唯一能回憶起的畫麵是在壁燈昏暗的影下，他半睜開眼，麵前有個模糊的人影，自己的裏好像含著什麽東西——他以為那是夢。

    “謝……”

    陸赫揚不鹹不淡地打斷他：“給你量溫的時候，你了我的手指。”

    許則徹底呆在那裏。

    “起來洗漱吧，收拾好東西退房，然後吃早飯。”陸赫揚抬手將窗簾拉開一半，房間裏瞬間明亮起來。

    許則已經完全喪失思考能力，隻空空應了聲“好”。

    直到早飯結束，坐上車到達基地，許則仍然沒有回過神。

    他完全不打算自己去回憶淩晨的細節——手指，怎麽的，了多久，都不重要。

    陸赫揚說了就是了，許則無條件相信。

    午飯是在基地食堂解決的，吃完後就上車回預備校。許則在離開食堂時發現自己袋裏那本手掌大的筆記本不見了，大概是用餐的時候從口袋裏掉出來了。他立刻折回去找，恰巧見陸赫揚一個人在食堂門口，賀蔚和顧昀遲正站在大廳的飲料機前。

    許則低著頭從陸赫揚邊走過，但被住了：“找東西嗎？”

    他停下腳步，抬起頭，陸赫揚手裏拿著小小的筆記本，說：“有個omega撿到了，裏麵寫著你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“謝謝。”許則手去拿本子。

    然而陸赫揚卻將手往後移了一下，導致許則抓了個空。許則出微怔不解的表，陸赫揚看著他，問：“發燒好了嗎？”

    本來是好了，但他這樣一提，許則背上立刻冒汗，又熱起來，是一種恥的無麵對的難堪。他把目別開一點，不去看陸赫揚的手，回答：“好了。”

    陸赫揚這才把筆記本遞還給許則。

    許則接過本子，頓了頓，他說：“對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為什麽對不起？”陸赫揚看似認真地問。

    他並沒有笑，但許則卻覺他的眼裏含了點笑意，捉不清。

    “我不應該，你的……”許則說著，看了陸赫揚一眼，又很快側過頭，說，“手指。我當時什麽都不知道，對不起。”

    在他看來，這是一件非常冒犯的事，不管是對alpha還是omega，都一樣。

    “你確實什麽都不知道。”陸赫揚說，“沒關係，別放在心上。”

    許則抬眼看他，陸赫揚的表看起來很自然，跟懷揣心思的人一眼就不同。許則抿了抿，點點頭，慶幸他沒有在意這件事。

    回到預備校是下午四點多，賀蔚下了校車直呼脖子疼，要立馬回家睡覺，一刻都不能等。

    他拎著旅行包往停車場走，沒走幾步又停下來，回過頭，看著並肩站在原地的陸赫揚和顧昀遲，不可置信地問：“你們不會還要回班裏上最後一節課吧？”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陸赫揚說，“今天周五。”

    賀蔚迷惘：“所以呢？”

    “我們要去城西。”顧昀遲一邊在手機上打字一邊回答他，“在訂位置了，給你三秒鍾時間決定要不要去。”

    顧昀遲說完，陸赫揚立刻平靜地開始讀秒：“3、2……”

    賀蔚被他們拱得毫無招架之力：“去去去去我去！”

    接著，他過陸赫揚的肩，忽然說：“許則，你還回去上課啊？”

    陸赫揚和顧昀遲轉過，許則正背著書包往校門走，聽賀蔚他，許則回過頭，濃烈的夕照在他的臉上，卻給人一種幹凈又清涼的覺。許則這次沒有去看陸赫揚，隻是對賀蔚點了一下頭：“還有一節課。”

    “真努力啊。”賀蔚嘆，“要是你是我爸的兒子，他該多開心。”

    是很無心的一句玩笑話，但許則的麵忽地僵了半秒，然後他說：“我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拜拜！”賀蔚朝他揮揮手。

    許則往前走了沒兩米，聽見賀蔚不懷好意地問陸赫揚：“上次給你打電話的omega到底是誰？今天約出來我們瞧瞧？”

    “真的想見？”陸赫揚問。

    許則垂眼看著地麵，加快腳步走了幾步，很快就聽不清他們接下去的對話。

    “嗯嗯想看！”賀蔚猛點頭。

    “可你早就見過。”陸赫揚說。

    賀蔚睜圓眼睛，陸赫揚繼續說：“新聞裏也經常能見到。”

    賀蔚的角開始搐，陸赫揚最後說：“陸青墨。

    ”

    “哦……原來是我們麗的外陸姐姐。”賀蔚笑不出來，“我就說麽，你怎麽會……算了，是我太單純了，單純的人總是容易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