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創可，上麵印滿了可小熊，沒人理解賀蔚為什麽會喜歡這種款式，就像誰都不理解他為什麽要把跑車飾裝扮一樣。

    “脖子一下。”陸赫揚把創可遞給許則，接著開車子，“去你家附近吃吧，有什麽好吃的嗎？”

    許則拆開創可，頓了頓，說：“麵條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吃麵條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。”

    第36章

    老城區離預備校近，開車十幾分鍾就到。巷子窄，陸赫揚把車停在路邊，跟許則一起往裏走。

    許則反弧長，這個時候才開始擔憂陸赫揚會不會吃不習慣。他猶豫了一下，給陸赫揚預警：“店麵很小，可能也不是很幹凈。”

    “沒關係。”陸赫揚轉頭看他一眼，笑著說，“我以前跟昀遲經常吃路邊攤的。”

    許則放鬆了一點，試著接話：“賀蔚呢？”

    意外他會繼續問下去的，陸赫揚說：“賀蔚前幾年都在國外，這個學期才轉回來。”

    “你們……關係很好。”

    不知道為什麽，陸赫揚覺得許則像個努力嚐試與人類進行流的智能機人，很認真又笨拙。陸赫揚點點頭：“是的，我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。”

    許則的神頓時有些怔愣，看起來似乎是想要說什麽，但最後還是抿起沒再開口。

    天的，應該是要下雨了。店鋪裏已經有點，都是收工後來吃晚飯的人，陸赫揚和許則找了角落裏的一張小方桌，桌子一麵靠墻，另一麵挨著幾箱啤酒，兩人隻能各坐在桌角一邊。

    “你想吃什麽？”許則問。

    店裏很吵，陸赫揚聽不見許則的聲音，但從口型上可以判斷出他在問什麽。不過陸赫揚還是說：“什麽？”

    許則於是靠過來一點，湊到陸赫揚耳邊：“你想吃什麽？”

    “跟你一樣的。”陸赫揚回答。

    “香菜和蔥要嗎？還有醋和辣椒。”

    “都不要。”

    許則點點頭，起去報單。他站在櫃臺前，很高，脖子上歪歪扭扭地著幾塊小熊創可，年輕得與這裏格格不。

    不止這個店，而是許則所的一切，包括那個充滿暴力和腥的八角籠。

    麵吃到一半，外麵下起暴雨，許則又開始陷擔憂，他無所謂淋不淋雨，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，他一個人的時候從不撐傘——但這不妨礙他堅定地認為陸赫揚不能淋到雨。

    陸赫揚的手機又響了，他看了眼屏幕，對許則說：“我出去接個電話。”

    過窗戶，許則看見陸赫揚站在走廊上，雨順著屋簷淌下來，落在他前二十公分的位置。陸赫揚神冷淡，垂著睫，說的每句話都很簡短，不太想多聊的樣子。

    他很快就掛了電話，回到店裏後結完賬，接了兩杯水，一杯放到許則麵前。

    “你不吃了嗎？”許則問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早點回家。”許則喝了口水，站起來，“等一下，我去買把傘。”

    陸赫揚拉住他的手臂：“為什麽要買傘？”

    “下雨了。”許則說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車子離這裏不遠，跑過去就行。”

    許則難得堅持道：“會淋的。”

    陸赫揚就問他：“怕你淋還是怕我淋？”

    “怕你淋。”許則低頭看著桌上的水杯，誠實回答。

    “我還可以，不至於淋一下雨就冒。”陸赫揚拿起車鑰匙，“跑吧。”

    兩人並肩沖進雨幕裏，跑過短短的小巷，拉開車門坐進去。前後不過十幾秒，但上還是被淋了一大片。車子沒發，悶熱的空氣混合著他們帶進來的雨水，弄得到都黏黏的，連信息素都是潤的。

    天黑了，擋風玻璃上的雨水像暗河一樣淌，雨點不斷砸在車頂上，又仿佛很遙遠，因為許則隻聽得見自己和陸赫揚的呼吸。

    “紙巾。”陸赫揚說，“一下，”

    許則去紙巾，不小心到陸赫揚的手背，他剛要把手回來，陸赫揚卻拉住他的手，按在紙巾盒上，說：“這裏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許則的嗓子有點啞，很幹，他吞咽了一下，快不過氣。

    了兩張紙巾，許則沒用來臉手，而是索索地在被自己弄的車座。陸赫揚在昏暗中看了他幾秒，忽然出手，扣住許則的下顎，大拇指指腹在他臉上蹭蹭。他的手是的，許則的臉也是的，陸赫揚問：“該的地方怎麽不？”

    聞到他指尖淡淡的信息素，許則臉一下子熱起來，說：“回去洗個澡就行。”

    陸赫揚沒說什麽，手落下去，從許則的頸側過，然後開車子。

    五分鍾左右的路程，許則發現陸赫揚一直在瞥後視鏡和倒車鏡。他看不清陸赫揚的表，但能覺到陸赫揚的心不太好，從吃麵時接到那個電話開始。

    車停在樓下，跑幾步就是樓道。許則剛要說再見，陸赫揚卻跟他一起下了車，跑進樓道裏。

    雨還沒有變小的趨勢，陸赫揚站在樓道口，轉頭朝雨裏看，微微皺著眉。他的手臂上全是雨水，許則沒考慮太多，想幫他一下，然而直接被陸赫揚抬手擋開。

    許則頓時愣了，陸赫揚很這麽直白幹脆地表出抗拒，許則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兩秒，才慢慢放下去。

    “對不起。”許則低聲說。

    陸赫揚看向他，沒有對許則的道歉做出回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