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電影票遞給許則，見他愣了下，陸赫揚便問：“看過是嗎？”

    這種問法意味著他差不多猜到，許則隻得點點頭：“嗯，上個月看過。”

    是一部犯罪作片，院裏發了電影票，那時正逢許則剛結束一個實驗項目，池嘉寒就約他一起去看——是認識這麽多年以來兩人第一次一起看電影。

    “跟朋友嗎。”陸赫揚一邊手調頻一邊問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跟一個朋友。”許則看窗外，“我去買飲料。”

    “一起吧。”調好頻道，車裏響起片頭音，陸赫揚推開車門。

    是一輛小型士改造的擺攤車，紮著雙馬尾的omega站在車窗，笑容甜地對他們打招呼：“二位好！果茶礦泉水，蛋糕炸米花，看看需要什麽？”

    “喝什麽？”陸赫揚問。

    許則站在離他四十公分外的位置，說：“西柚，其他我不用了。”

    “兩杯西柚。”

    “好！稍等！”

    在omega剝西柚榨時，陸赫揚看向後：“花是出售的嗎？”

    ldqua往旁邊讓了一步，出另一側靠車壁擺放著的四層花架。之前不能確定這兩位alpha的關係，所以沒有推銷花束，現在聽到陸赫揚問起，omega便介紹道，“每束花旁邊都有牌子，可以單買，也可以不同的花搭配。”

    “洋桔梗。”陸赫揚短暫地掃了一遍花架，很快選定。

    “好的，請問要幾朵呢？”

    “17朵。”陸赫揚說完後低頭看通訊，打字回復信息。

    ldqua將兩杯西柚好吸管，回從花架上數了17朵白洋桔梗出來，剪了幾支蘋果尤加利葉做裝飾，用一張白的霧麵紙將整束花包裝好。

    omega的手很巧，作快且幹脆，那束洋桔梗被裝扮得簡約耐看。

    用剪刀剪掉多餘的淡綠帶，omega直接捧著花束遞到許則麵前：“二位今晚度過愉快的時間吧！”

    許則全程一直作為旁觀者在靜靜地看，看屬於別人的花。當那束花送到眼前時，許則轉頭，發現陸赫揚已經雙手各拿了一杯西柚，拿不了花了，許則於是幫他把花接過來，以一種類似“端”的作，跟陸赫揚一起往回走。

    回到車裏，陸赫揚把西柚放在駕駛座之間，而許則還端著花站在車外。

    “怎麽了？”

    許則有點為難：“花應該放在哪裏？”

    這束花不算大也不算重，放在上就可以，陸赫揚問他：“拿著不方便嗎？”

    “現在我可以拿著。”許則真實地為這束花未來的命運擔憂，“但是之後你一個人開車回去，就隻能把它放在位置上了，有幾朵可能會扁。”

    因為包裝得比較簡單，所以很容易扁——扁了就不好看了，送人的話會顯得不夠完。

    陸赫揚看了他片刻，傾過打開副駕駛車門，說：“你先上車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。”許則端著花小心地坐進來。

    大屏幕的線投進車裏，電影已經開始了，陸赫揚卻將音量調低，然後開口：“你覺得花是送給誰的。”

    許則看著大屏幕，但其實沒有看進任何一個畫麵。他說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是送給你的怎麽辦。”

    許則很輕地皺了一下眉，說不出是迷茫還是困。如果時間倒流，不用很長，隻需要倒流回他們走出餐廳之前，如果那個時候，陸赫揚送他一束花，許則一定會收下的，會很高興。

    “可以不送給我嗎。”許則最終這樣回答。

    連拒絕都要用這種詢問的句式，陸赫揚笑了笑，將通訊打開，遞給許則。

    軍方通訊除了其使用者，他人不得以任何理由使用或查看——這是寫進軍規裏的紀律，導致許則無法抬手去接，隻看著陸赫揚。

    “如果被別人知道是我給你看的，作為通訊持有者，我也會被關進去。”陸赫揚輕描淡寫，“說不定就在你對麵的拘留房。”

    得到了未來獄友的保證，許則停止猶疑，接過通訊，頁麵上的會話對象是宋宇柯。

    “往上翻。”

    許則聽話地往上翻了一點，翻到大概買西柚的時間，看見陸赫揚發了一個車牌號過去：查一下這輛車上次是誰在用

    宋宇柯：收到

    半分鍾後，宋宇柯：是信息部的劉上尉，車子開回來之後因為比較晚了，當天沒有趕上統一清潔，原本今天傍晚是要做清洗的，不過您又把車開出去了，是出了什麽問題嗎？

    陸赫揚：車裏的安全套是怎麽回事

    宋宇柯：我問一下

    又是半分鍾，宋宇柯：[圖片]

    宋宇柯：上校，這是劉上尉剛剛提供過來的酒店開房記錄，他說安全套是昨天不小心掉在車上的，他們並沒有在軍用車上做什麽事

    宋宇柯：上校，劉上尉說他馬上會提一份報告給您

    陸赫揚：不用

    宋宇柯：好的，明白

    對話結束，許則關掉通訊，用手背在上麵了，防止留下自己的指紋。他把通訊還給陸赫揚，一句話都沒有說，沒反應過來的樣子。

    “現在可以把花收下了嗎？”陸赫揚問。

    許則還保持著端花的姿勢，他需要時間消化‘安全套是別人的’和‘花是送給我的’這兩個事實。

    過了會兒，他才問：“為什麽送我花？”

    “因為許醫生陪我看你已經看過的電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