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爹為安兒、為天底下的子民保家衛國，那娘親可喜歡爹爹？”

    乍然聽到這句，薑映晚怔了下。

    隨即看著小家夥期待的眼神，順著他話說，“自然。”

    在裴懷安麵前，薑映晚從來不會提隻言片語與裴硯忱之間的事，哪怕隻是一個表，都不會表現出來。

    小孩子心思敏，又容易沒有安全。

    不想讓孩子摻和進他們的恩怨之中。

    希讓的孩子，能夠天天開心地好好長大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徐桓的親筆信件快馬加鞭送至皇宮，蕭邵看完，神凝重得快要滴水。

    書房中侍戰戰兢兢。

    正在氣氛焦灼繃時，外麵傳來皇後娘娘覲見的通傳聲。

    蕭邵忍住吩咐侍的聲音，停聲朝外看去。

    裴清棠帶著羹湯過來，見他臉似有不虞，擔心地問：

    “怎麽了？可是西北出了什麽事？”

    蕭邵了神，強裝無恙地笑了笑，“自然不是，別瞎想。”

    裴硯忱特意囑咐了，不讓他將中毒之事告訴薑映晚，裴清棠與薑映晚關係好，為了全兄弟的囑托，也為了不讓裴清棠跟著擔心，蕭邵一並對瞞下了西北之事。

    裴清棠平時並不關心太醫的調度，宮中又有蕭邵的刻意瞞，到現在還以為，裴硯忱至今未歸，是兩國的戰事還未結束。

    蕭邵屏退了左右侍。

    看著裴清棠將羹湯端過來。

    問，“兩國戰一年了，陛下，戰事何時能結束，兄長又何時能回來？”

    蕭邵袖中的指骨無聲蜷。

    他麵上不顯聲，緒掩著，反向寬裴清棠：

    “用不了多久，戰事就會結束的，你兄長更會平安歸來，棠棠，別擔心。”

    裴清棠悶悶點頭。

    在書房待了好一會兒，才回帝後宮殿。

    走後，蕭邵臉上的和散去，拿出徐桓的那封書信，臉沉地喊來侍下令：

    “傳信西北！無論用什麽辦法，必須讓裴大人平安回來！”

    邊境營帳中，見銀針上變黑的逐漸了些，心頭擔憂死死繃了三天三夜的徐桓總算鬆了小半口氣。

    “得上蒼保佑，最危險的三天，總算平安度過！”

    說話間，他看向守在營帳中，寸步不敢離的季弘，“季弘，你好好守著裴大人，裴大人現在經不起任何異。”

    見裴硯忱順利撐過了最生死不知的危險期，如今的毒素也清除得越發越多，徐桓心口積著的巨石也有了鬆的痕跡。

    他語氣都輕鬆了些許，對季弘說：

    “裴大人順利撐過了這三天，接下來定也會沒事的，我重新再調一下藥方，你派人守著，有任何況，隨時跟我說。”

    京城距離西北遙遠，蕭邵的書信著人送來營帳時，裴硯忱上的毒素已經清了大半，徐桓再不像最開始那般整日擔憂害怕，看完騎兵送來的聖上信件，他立刻著筆，將最新況一一寫下，讓騎兵再度送去皇城。

    年關後七日，裴硯忱的毒徹底清除幹淨。

    徐桓再度把完脈，麵上難掩喜地對裴硯忱恭賀，“殘留的毒素已徹底除盡，經過這些時日的醫治，裴大人上的外傷也好轉了大半，再過些許時日，便可返京了。”

    裴硯忱坐在榻前，攏好襟，對徐桓頷首，“多謝徐太醫。”

    徐桓忙作揖，“大人客氣，這是下該做的。”

    裴硯忱扶起徐桓，“是徐太醫客氣，若非徐太醫醫湛，裴某早已命喪黃泉。”

    徐桓拱手，“大人為大昭九死一生，下不過，是在做分之事。”

    西璃之兇狠，在西北為裴硯忱醫治的這些時日，徐桓早已聽邊關將士說了無數，在那長達一年的戰役中，裴硯忱無數次以命相抵西璃的進犯，徐桓更是親耳所聞。

    皇城及大昭境大大小小的城池能在年關熱熱鬧鬧地慶新年，全賴於邊關以鮮護國土安穩無恙的將士們。

    裴硯忱的這聲謝，徐桓不敢，也不起。

    徐桓為裴硯忱上完藥離開後，在一旁等了多時的季弘過來，手中拿著那份、他奉裴硯忱的命，日日守著的放妻書。

    “大人……”

    他將放妻書遞給裴硯忱。

    “您毒已解，這封放妻書，可還要如常給夫人？”

    裴硯忱抬眸看過去。

    漆黑眸底明明滅滅。

    良久，他將放妻書接過來，收的指骨，在放妻書的邊角印下折痕。

    沉寂到落針可聞的營帳中，季弘好一會兒，才聽自家主子說：

    “不必了。”

    話音落，裴硯忱隨手將手中的放妻書扔去火爐中，火舌瞬間竄高，將整張箋紙吞噬殆盡，映出男人清貴冷雋的眉目。

    “整肅大軍，兩日後——回京！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裴硯忱去西北前，給裴懷安挑好了啟蒙的夫子。

    三個月前開始，裴懷安便正式開始了跟著夫子讀書認字。

    小懷安年歲雖還小，但他謹記著裴硯忱臨走前的話，很用功，也很聽話，尤其課業上的事，從不讓薑映晚多費心。

    這天，裴懷安從夫子那裏回來。

    扔下書卷，便直奔翠竹苑主院而去，“娘親！”

    薑映晚放下手中的針線，抬手摟住朝著懷裏撲來的小家夥。

    “回來了？”

    如常問他，“今日與夫子學得如何？”

    裴懷安重重點頭，賴在薑映晚懷裏說著：

    “夫子講的安兒都聽懂了，夫子還與安兒講了不趣事，安兒稍後講與娘親聽。”

    說著，他話頓了頓。

    在薑映晚上蹭了蹭，聲線悶了些許，“安兒也想講與爹爹聽。”

    “但爹爹不知何時才能回來。”

    說起這個，小家夥心更加低落，他悶悶地說：

    “娘親，再有十日，爹爹錯過安兒的生辰就滿四個月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