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鳶委屈。

“我本沒想去，手發錯消息，古岱師兄可以作證。”

陸霆川濃眉微聳，顯然不信，“跟著古岱也學不著什麼好，明天跟著我。”

“去干嘛？盯著你約會？”程鳶拿起碗筷，正好了，大快朵頤，“陸阿姨說讓我明天盯著你，但我可以給你行方便，不盯著你還幫你打掩護，阿姨那邊我也能幫你對付過去。”

陸霆川打斷:“不用，你明天老老實實跟我走。”

程鳶:“哦。

好的。”

他是領導，他最大。

“明天早上八點出發。”

“不是十一點麼？”    陸霆川正，嚴肅道:“我說八點就八點，有異議？”    程鳶搖頭，“沒有。”

“話真多，快吃，吃完早點休息。”

陸霆川催促。

程鳶特別想翻個白眼，答的都是他問的，怎麼就話多了？    但誰讓陸霆川的話就是圣旨呢，不說就不說，埋頭吃總該行了吧？    程鳶飯量不大，沒吃多就飽了，抬頭之間，陸霆川還端著碗筷，擱那兒細嚼慢咽呢。

放下碗筷起，“我飽了。

陸老師你慢慢吃。”

陸霆川眼皮微抬:“坐下。”

程鳶不解地看向他，以為是洗碗的事，“我回家一趟，一會兒回來，碗我洗，您放心。”

“誰和你說這個？坐下，陪我吃。”

陸霆川語氣嚴肅，完全命令口吻。

程鳶乖乖坐回去，又挑挑揀揀陪陸霆川吃了幾口醬牛，陸霆川這才滿意，放離開。

當然，當天的碗筷也如約由程鳶負責。

這似乎已經為他們之間的某種默契，一個做飯，另一個就洗碗。

收拾好廚房，程鳶了眼書房，陸霆川自晚飯后進去，再沒出來過。

估計忙呢。

程鳶不忍打擾，靜悄悄離開。

出門后又覺得不妥，拿出手機發消息:陸老師，我走了，明天見。

書房，屏幕亮起。

正埋頭電腦前的陸霆川瞥一眼屏幕。

見發信人是程鳶，他隨手調出電腦里監控屏幕。

果然，程鳶抱著手機在他家門口念經呢。

角微微勾起，關掉攝像頭畫面，陸霆川繼續工作。

……    翌日。

鬧鐘伴著耀眼的，一起將程鳶喚醒。

程鳶作息規律，說起就起，但周末起的比上班早，這就讓人有點不舒服了。

簡單的洗漱完畢，陸霆川發來消息:著樸素一點。

什麼意思？    自己平時穿的也不華麗啊。

將手機拋到床上，程鳶拉開柜，仔細挑選服。

樸素……樸素……    黑白配最樸素吧？    就它了。

程鳶從柜里取出一件白領黑擺的長，又撿了自己春季最喜歡穿的一件黑風。

出門時，剛好遇到同時出門的陸霆川，他今日一黑西服，連里面的襯衫都是黑的，細長的領帶扎著最平常最正式的平結。

天氣轉暖后，已經不需要穿外套，收腰的設計將他窄瘦的腰勾勒，寬闊的肩膀方正立。

程鳶微微愣住。

總覺得他們這裝扮怪怪的。

“走吧。”

陸霆川回從玄關抓起車鑰匙鎖門。

陸霆川那輛acura被送修，還好他有一輛牧馬人。

程鳶也懂為什麼陸霆川會賣兩輛車。

以備不足之需而已。

陸霆川解鎖車子，程鳶很自覺地拉開駕駛室坐進去，現在已經不會為坐哪里這種小事和陸霆川鬧不愉快。

車子一路行駛，四十分鐘后，已經駛出市區。

程鳶沒記錯這應該是市周森林公園的方向，離逐鹿中原遠不說，完全是兩個方向。

“陸老師，我們要去哪兒？”程鳶問。

“一會兒就倒了。”

陸霆川答。

車子到森林公園門口后并沒有停下，繼續向前行駛，到下一個路口后，車子拐進只有雙行道的柏油路，兩旁是剛剛發芽冒綠尖的白楊樹。

甚好，斑駁的樹影投下，在擋風玻璃上劃過一明一暗的印記。

車子七扭八拐，終于到了一莊-嚴的紅柱大門，幾米寬的大門橫亙著的電閘門，只留旁邊一個小柵欄門供人出，小柵欄旁是安保人員的值班室。

大門的紅的橫梁上寫著四個字“烈士陵園”。

陸霆川將車子停在門口的停車位，“車開不進去，下車。”

程鳶第一次知道，東江竟然還有烈士陵園。

也瞬間明白，陸霆川要求穿著樸素的原因。

陸霆川走去保安值班室，保安拉開小窗，兩人就著小窗說了幾句，保安拿出登記冊讓，陸霆川伏在外側窗臺上登記。

“走吧。”

陸霆川側的程鳶。

程鳶跟上他的腳步。

進門是長而寬的深柏油大道，兩旁對稱立著四季常青的松樹，沿著大道走到盡頭，立著十幾米高的雙足立碑，上面刻著碑文，有東江解放的時間，和相應的功勛偉人。

碑座下，擺著一圈花圈，莊重肅穆。

陸霆川在碑前停了會兒，等程鳶解讀結束，才又抬步，走進碑右邊的支道，程鳶跟在他后。

這里偏僻沉靜，一如這里的莊-嚴肅穆，踏之后，心靈滌，也隨之一點兒聲音不敢發，總覺得多說一句話都是對先烈的不尊重。

彎彎繞繞，兩人最終停在支路又支路的盡頭，這段路他們走了足足二十分鐘。

盡頭，是一用磚瓦堆起來的半圓形墓堆，前方大理石的墓碑正對二人，墓碑上刻著“陳朗烈士”。

六邊形的鐵鏈將墓碑和墓堆圍起做阻攔，鐵鏈上掛著很多白的紙花，有些經過風雨的侵蝕，褶皺破爛，但仍抹不去但年風采。

陸霆川在墓碑前板正地立著，沉默，闔眼。

程鳶垂首，一起默哀。

十分鐘后，陸霆川睜眼，對著墓碑，做三個非常標準的深鞠躬。

“陸老師，我們應該買束花的。”

程鳶提醒。

“他花過敏。”

陸霆川面無表的回道。

程鳶從包里拿出紙巾，疊了好幾層后反復小心的折疊，形蝴蝶形狀，拿下頭上的固定卷發的黑卡子，從中間穿過，一層層將白褶皺翻起，蜷起的白花如同卷曲繁復的花瓣，一朵小百花形。

“這個給你。”

程鳶著發卡的部遞給陸霆川。

陸霆川眼神閃過一訝異，抬手接過。

程鳶按照之前的步驟又做一朵，上前將白的紙花別固定鐵鏈的鐵上。

陸霆川也跟著上前，別在程鳶那朵白花兒旁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