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程鳶,了導師的出氣筒,發泄池。
程鳶的導師甘莉嚴,程鳶是甘莉嚴的第一個學生,之所以相的老師推薦程鳶讀甘莉嚴的研究生,就是可憐甘莉嚴,晉升副教授八年,還沒帶到一個學生,年過四十,再過幾年就五十了,再不帶畢業一個學生,真是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。
東江大學有規定,副教授晉升教授,必須至有一個學生已經畢業,且不能是延期畢業。
一個年過四十的人,事業穩定,雖然晉升無,但放在普羅大眾眼里,大學教授,多好的生活啊! 但現實就是這麼殘酷。
婚姻的破裂從來不挑當事人的工作或者社會地位。
甘莉嚴的老公也是健康管理學院的教授,而且是真正稱得上大牛的教授,手里的項目輒五百萬起步,還在健康管理學院建立了一個國家重點實驗室。
甘莉嚴履歷天花墜,也得益于的老公,很多文章幾乎都是他老公送的第一作者。
而老公的出軌對象,則是東江師范大學的一個老師,因為兩個學校有共同的項目,剛好由甘莉嚴的老公做負責人。
一來二去,兩人就了。
程鳶研一的時候,甘莉嚴就有點郁郁寡歡,但表現不明顯,程鳶研一課多,研究生課題也沒開始,和甘莉嚴流并不多。
研二就不同了。
程鳶的研究生課題開題,甘莉嚴從定題開始,就碎碎念,先說讓程鳶自己決定研究啥,程鳶說想做癌癥的表達譜研究,甘莉嚴嫌棄地說:“做蛋白還是做基因,那不都得花錢?做實驗我還得招人教你,我上哪兒給你招人去?就算找到了,你那麼笨,能學會麼?你要花兩年時間才學會的話,還畢業不畢業?論文寫不寫了?” 程鳶頓時無話,甘莉嚴是導師,出于尊師重道,程鳶一直忍著,說什麼就是什麼。
甘莉嚴隨即直接給定題,讓做癌癥和神經癥的關聯研究,“做之前,你把機學習給我弄明白,現在機學習是熱點,不蹭點熱度,文章怎麼有創新?”
程鳶點頭應是,苦的同時也在心里暗自慶幸,幸虧本科有參加python社團,對于跑代碼,起碼已經是門級別。
不過甘莉嚴十分瞧不上python,是r語言的忠實,每次講座,逢人就在結尾安利r語言,盡管python已經是數據分析領域,公認的最火的編程語言。
程鳶也因此被迫強制使用r語言。
學代碼還不是最難的,畢竟網上子一一堆,照貓畫虎也能湊數。
最難的是代碼里的各種函數,如果沒有專業的數學背景,很難理解函數里晦難懂的原理,不懂原理就無法看懂和解釋結果。
程鳶本科是學醫學的,不是數學,甘莉嚴的要求顯然有點難為人。
但程鳶還是咬著牙,一點點死磕,終于學會點兒東西,雖然離甘莉嚴的要求遠遠不夠。
每次程鳶匯報進展,甘莉嚴總會說:“你怎麼這麼笨?都多長時間了,就學會這點東西,你讀研是混日子來的麼?” 程鳶當時哪兒知道的畢業事關甘莉嚴晉升,一個學生而已,啥也不懂,只覺得自己不聽話,甘莉嚴就不會讓畢業,心里委屈,也只能乖乖聽話。
甘莉嚴還總拿和其他老師的學生比,“你看劉老師的學生,人家和你一起開始的,文章都發好幾篇了,你看看你,連個畢業論文都搞不定。”
程鳶忍著淚花,說:“我知道了,老師,我一定好好努力。”
甘莉嚴卻說:“努力努力,你每次都這麼說,你有哪次好好做到了?” 程鳶很想說,幫甘莉嚴整理meta分析的數據,整整花了一星期,為了在規定的deadline前完任務,一個向來不熬夜的人,都有好幾個晚上,早上四點才睡。
結果,這篇文章發出來,帶了其他老師和學生的名兒,沒帶的。
但最終選擇閉,說得多,甘莉嚴只會更變本加厲辱。
抱著自己的電腦從甘莉嚴辦公室出來,程鳶躲在廁所抹兩把眼淚,整理好自己清醒,笑著面對科室里的其他老師和學生。
等程鳶一點點吃轉錄組數據的分析流程,突然發現,自己的數據有問題,里面除了疾病組還有幾個正常樣本也包含在里面,而做預后是不需要正常樣本的。
數據是甘莉嚴托人幫忙在公共數據庫下載,然后轉給程鳶的,當時轉給程鳶的時候,并沒有告訴程鳶里面有正常樣本。
程鳶去找甘莉嚴,甘莉嚴卻說:“你早干嘛去了?東西早給你了,你為什麼早沒發現?” 程鳶一臉茫然,但這次不再沉默:“數據給我的時候,區分正常人和疾病組的樣本標識已經在下載的時候被刪了,四百多樣本,三萬多基因,電腦屏幕就那麼點,眼怎麼看得出來?” 甘莉嚴瞪程鳶:“那你現在怎麼發現的?眼發現的?” 程鳶:“預后有意義的基因太了,我轉換思路想做差異分析,重新下載正常樣本后,我發現原來的數據和我自己下載的正常樣本有重復。”
意思是,如果程鳶沒想到做差異分析,按照甘莉嚴的思路分析下去,會得到完全錯誤的結論。
程鳶還沒因此生氣,甘莉嚴卻氣大得不行,直接沖程鳶揮手,“你現在厲害的很,都不聽我的話了,行,你自己主意多,我不管你了,你怎麼做怎麼做。”
程鳶愣了,人直接傻了。
只是糾正了甘莉嚴的錯誤,作為害者,還沒指責甘莉嚴呢,甘莉嚴卻氣到炸,徹底放棄程鳶。
讀研期間,最心灰意冷的事,莫過于被導師放棄。
程鳶消沉了一段時間,回頭想想,畢業證要拿,畢業論文還得寫,放下自尊重新去求甘莉嚴,但甘莉嚴索連的面也不見了。
程鳶徹底絕…… 那陣子,程鳶神力很大,狀況也不好,進進出出好幾次醫院,連院長都驚了,還看了一次,甘莉嚴卻一次都沒有看。
程鳶自認不是矯的人,甘莉嚴沒去,也不覺得有什麼。
只不過那年教師節,程鳶什麼禮都沒有給甘莉嚴送,這也讓甘莉嚴為整個辦公室里,唯一一個沒有在教師節收到禮的老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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