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鳶想裝作沒看見都不行。

羅宇生穿過馬路，急匆匆跑到面前。

看了眼程鳶手里的明文件袋，他問:“你是來找聞璐的吧？陸堯澄在嗎？”    程鳶沒回他，只強調說:“現在可是上班時間。”

能出來，是陸霆川批準的，羅宇生出來……他找了什麼理由呢？    羅宇生沒回，眼神躲閃，語氣也不似剛才強，“我找陸堯澄有事。”

程鳶不信他，“我不清楚陸堯澄在不在，拿了合同我就走了。”

佯裝看了眼時間，“我下午還有實驗要做，先走了。”

不愿多留，程鳶抬步就走。

羅宇生卻折攔住的去路，語氣生，帶著威脅，生氣道:“我再問你一遍，陸堯澄到底在不在？”    程鳶瞥他一眼，很不耐煩，“我說了我不知道，你耳朵不好使麼？”    繼續繞開他。

羅宇生反手拉住程鳶。

“啊！你干嘛！”程鳶驚一下，甩手想甩開他的手，但羅宇生握的很牢，死活不肯松手。

“程鳶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撒謊，你和陸霆川是一伙兒的，你們肯定都等著看我笑話呢，看我在九組過得不好，你們就開心了是不是？”    羅宇生怒吼，幾近瘋狂。

程鳶橫眉瞪他，“當初你是自己走的，走的匆匆忙忙，連工作都沒接，陸老師仁至義盡，也沒把你怎麼樣。

你自己鉆牛角尖，別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樣狹隘。”

想掙，但手腕都快要被羅宇生擰斷了。

“你放開！”    羅宇生惡狠狠看一眼，猛地扯，將往前一甩，“走！給我帶路！”    程鳶沒站穩，差點跌倒。

好不容易起子，就不走，一不。

一邊掙扎一邊掰羅宇生的手腕，“羅宇生，你以后還要在東大一院工作，別讓我們的同事關系變得難堪！”    羅宇生一聲冷笑，“我都來找陸堯澄了，你還猜不出我的打算嗎？在東大一院我夠了！誰tm都能騎在我頭上，對我頤指氣使，我早就不想干了！”

    “你不想干，走啊，拉著我干什麼？”程鳶咬牙問。

羅宇生抬頭，面上全是可怖的森然，連無都變得扭曲。

“給我帶路，否則……陸霆川買論文的事，我一定給他捅出去！”    程鳶心驚膽跳，“你怎麼知道？”    “我不但知道他買論文，我還知道，當初賣給他論文的那個人就是你！”羅宇生帶著不屑威脅說:“要是學道德審查委員會知道這件事，陸霆川的副教授，副主任醫師，手里的這些項目，往后的招生資格……你覺得他還能有麼？”    程鳶背后一陣寒涼，但都比不上的心涼的徹底。

怔怔地著羅宇生，怒目而視，“你忘恩負義！你忘了陸老師當初打報告才把你留在醫院的恩麼？還有我，我幫你和古岱和解，幫你給姚潞送花，你就是這麼做人的？”    羅宇生猛扯一下胳膊，把程鳶扯得生疼。

“陸霆川幫我打報告？那是我個人能力強！他要沒幫我打報告，我還謝謝他呢，也不至于讓我留在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。

至于你，你幫我是你真心的麼？你不過就是為了陸霆川，想讓他對你刮目相看，博得他的青睞而已。”

羅宇生突然一聲冷嘲，“程鳶，你好手段啊，你的心思以為我不知道嗎？你就是通過勾引陸霆川上位，好掉我，現在你如愿了，開心了？”    “你！惡心，齷齪！”程鳶從來沒被人這麼辱過。

羅宇生卻一臉不可置信和冷漠，“我齷齪？他陸霆川就好到哪兒去了？你以為他有今天真是他有多大能耐麼？你敢說他就沒爬過那些老人的床？我和他出差的次數多了去了，他在酒桌上什麼樣子我最清楚！你以為他是平日里你見的那個冠楚楚的陸老師？呸！他和那些老人摟摟抱抱，親親我我的時候，你可沒見著，一個男人……”    “你閉吧！”程鳶努力，不想再聽他講下去。

“怎麼？你不信？漫山縣那個主任，五一你們去綠島，陸霆川應該在酒桌上見過。

他沒告訴你，那個人老早就看上他了吧？”

    羅宇生的話生生給程鳶的腦子里記憶劃開。

沒忘，那是陸霆川那天主待的事。

但之前呢？    認識之前。

陸霆川真就什麼都做過麼？    程鳶無法判斷，腦子里一片混。

羅宇生抓住程鳶走神的機會，又開始攻擊脆弱的神經，“還有我和他出差，去滬市請白老那次，桌上有個白老那醫院的副院長，酒桌散了之后，我回了酒店，他送那個副院長回家，一夜沒回酒店。

后面的事還要我說？”    這無疑是在程鳶雜的心尖上來了崩潰的一擊。

程鳶忍者恍惚和痛心，倔強地說:“這是他過去的事，我不在意。

你還知道什麼，盡管說，我不怕聽，正好我認識他時間太短，對他也不夠了解，我也想好好了解一下，陸霆川究竟是什麼樣的人？”    羅宇生輕笑，“要不是我見過他另一副面孔，怎麼會覺得他虛偽又道貌岸然。

古岱和林栩還那麼擁護他，他們真是瞎了眼。”

程鳶反問:“既然你那麼看不上陸霆川，為什麼不在古岱和林栩面前穿他？”    “你當我傻？當時和他對著干，我還想不想在二組混了？”    程鳶終于明白，羅宇生對陸霆川那種天然的疏離來自哪里。

他看到了陸霆川最惡劣的一面，也見過陸霆川偽善的一面。

這種覺，似乎比吃了蒼蠅還難。

然而此刻最痛苦的人是。

陸霆川的所作所為，該如何之呢？    程鳶知道，自己不可能做到心無芥。

但陸霆川，明明那麼好啊……    “知道了陸霆川的真面目，你還對他忠心耿耿麼？醒醒吧，他連姚潞都看不上，你以為你能留在他邊，是他真心對你好？他不過是看中了你的能力，就像當初他看中我一樣，我們都不過被他利用，是他的棋子，他晉升的墊腳石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