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麻煩，”程鳶趕說，“你有什麼事快去忙吧，我們的志愿者一會兒就到。”

“那哪行啊，你們大老遠來，不能連水都不給你們喝。”

李曉兵說著從柜子里拿出一次紙杯和茶葉。

“謝謝你了。”

程鳶趕道謝。

門口突然突然傳來一陣議論。

“是這里吧？”    “導航說是啊？”    “應該沒錯。”

“這麼簡陋啊？”    程鳶從窗戶里認出幾人，趕出屋迎過去。

“你們是志愿者麼？”    幾人應是。

程鳶招呼他們，“先進來坐。”

李曉兵見又來人，又立即準備杯子。

電話響起，他接起講幾句后，一臉抱歉地對程鳶說，“看來水是沒時間給你們燒了，還有半小時那邊的專家就到，我想拜托你們個事，能不能幫我搭個棚。”

“你說，怎麼搭。”

程鳶并不懂。

李曉兵解釋了一下，他們這邊衛生服務中心只有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，還是他們好不容易求人家留下來的。

這個衛生服務中心其實和村委會辦公室是一起的，辦事大廳的工作人員基本也是村里的人，上班都很懈怠，因為也沒什麼要事。

這邊看著崗位多，尸位素餐的更多。

他是衛生服務中心的負責人，想著自己和中心的那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一起搭個棚，讓專家在棚下坐診，不能讓人家曬太啊。

但那邊說專家們在鎮里的啟儀式結束早，會早過來。

醫生和護士還沒到，他這才手忙腳。

程鳶詢問了大家的意見。

都是大學生，正直青春年華，正義棚的年紀，所有人毫不猶豫答應。

幾人幫李曉兵從倉庫里搬出帳篷支架和篷布，還好調查隊伍男生數量算多，又是青年小伙子，很快就搭了一排，大概七八個。

生們則三三兩兩的抬桌子，搬椅子，安置在帳篷下。

或許是見中心門口聚了一堆人，路過的村民看見，以為義診開始，紛紛過來湊熱鬧。

程鳶見李曉兵這邊準備差不多，醫生和護士也已經上班。

說:“人都來了，我安排我們志愿者調查了。”

李曉兵點頭，對護士說:“一會兒他們還有，你幫他們一下。”

護士問:“管子呢？用哪個？”    李曉兵說:“前幾天寄來的那幾箱。”

調查采取的事無紙化問卷，簡而言之就是一個鏈接，點開答問題。

滿目都是頭發花白，形佝僂的老人，他們肯定不會作，所以程鳶才會安排志愿者，輔助老人們答題。

答完題的人，會采集他們的樣本，在縣人民醫院離心后檢測，返給他們相應的檢測報告，有異常的，會把報告返給患者所屬衛生服務中心做登記，讓他們特別注意這些人，還會預留一份樣本，帶回東江繼續研究。

最后要將問卷結果和衛生中心的臺賬做個比對，查補缺。

今天剛好有專家坐診，有這個噱頭，村民比較好召集，不然他們可能不會來。

村民來的越來越多，現場秩序已經不好維護，程鳶分了兩個男生，讓他們監督大家排隊。

然后從李曉兵那里要來一沓a4紙，裁名片大小的紙片，在上面編數字，按先來后到，發到村民手里。

大家手里有號，就不怕隊了。

李曉兵不夸贊，“程老師，你可真有辦法。”

沒多會兒，一輛大車緩緩而來。

大車風擋玻璃上方的led顯示屏顯示一排紅字——“熱烈歡迎人民醫院專家來我鎮義診”。

大車側面也著類似橫幅。

李曉兵見狀，趕迎上去。

車門打開，片刻后，緩緩走下一個五十多歲，神矍鑠的男人，他上黑短袖襯衫，下西，形高大，脊背直沒有一弧度，氣質和氣場一看就是醫院的領導。

車停的比較遠，程鳶只遠遠掃一眼，只覺得那個下車的人似曾相識。

宋思沐見程鳶出神，順著程鳶的目過去，不驚嘆，“哇，這個年紀還能有這材 這氣質，難得啊。”

忍不住又盯著看了一圈，宋思沐突發奇想，“他站在那兒的覺……你有沒有覺得和陸霆川很像啊？”

    “有。”

程鳶看見那個人，腦海里即時的反應就是陸霆川。

又看了眼led的標語，有點確定那人是誰。

有些人太出彩，出彩到奪目，千千萬萬人中，只需要一眼，就能發現與眾不同的他。

陸霆川就是這樣的人。

而那個人，幾乎能斷定，是陸霆川的父親。

但沒告訴宋思沐。

催促宋思沐重新進調查工作，程鳶的目時不時就往車那邊去。

然而車上的專家一一下來，那人卻只和李曉兵講了幾句話就消失不見。

是在車里嗎？    似乎只有這一個可能。

剛好李曉兵路過邊，截住他問:“剛才第一個下來的人是誰啊？”    “人民醫院的姜院長，”李曉兵的語氣帶著自豪，“他以前可是東江心外的大專家，后來在縣人民醫院當院長，現在退休被返聘，是縣人民醫院的榮譽院長。”

所謂榮譽院長，其實沒有院長實權，但名號和院長同級，的也是院長級別的待遇。

程鳶確定，他就是陸霆川的父親。

在猶豫，要不要去打招呼，但就這麼貿然上前，似乎又不妥帖。

李曉兵見面犯難，以為有什麼難言之，“姜院長是心外科的專家，你要有什麼問題，我可以帶你去找他。”

“沒有沒有，我就是好奇，好奇而已。”

程鳶搪塞道。

李曉兵憨憨一笑，“是吧，莫說你一個生，我一個男人都覺得他特別出眾，氣場很足，像個大領導，但他人還是和藹的，沒有領導的架子。”

程鳶呵呵陪笑幾句。

轉躲到沒人的角落，給陸霆川發信息:領導，怎麼辦，我好像遇見你爸爸了。

此刻，大車里。

姜律清坐在后排，坐立難安，他還沒下車就過擋風玻璃看到了一個悉的小影。

比小時候長高了許多，但還是瘦，還是那麼笑。

然而他不敢面對。

只能借口說自己有恙，歇口氣坐在后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