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賢端起眼前的骨瓷茶杯，淺嘗一口，“我就是來混個臉而已，再說，唐主任人眼那麼高，哪能看的上我啊？”    “要麼說還是你們這些年輕的小伙子好混呢，聽說……”吳主任看了眼程鳶，“聽說唐主任了個對象，是東大一院的，還年輕，也不知道真的假的。”

旁邊有人八卦，“那年紀，婚都離過兩回了，那還對象？八是看上人長得好，或者掙得多了。

聽說東大一院的大夫一年百萬都擋不住，年輕點的也得五十萬。”

“也不能這麼說，唐主任好歹也是副，家世背景哪兒擺著，才三十九，還能往上走呢。”

吳主任眼神掃過盛賢，“盛總，你以前不是在東大一院讀過研麼，你這兒就沒什麼消息？”    盛賢抿著一抹淡淡微笑，“無可奉告。

我不像你們，和東大一院沒關聯，隨便議論，我要掙人家醫院大夫的錢，可不能把自己的鍋砸嘍。”

吳主任呵呵直笑，“盛總真是小心使得萬年船啊。”

“沒辦法，我這種小公司，得罪不起人。”

盛賢舉杯。

吳主任和他一杯。

“盛總，你們公司都做什麼的？有沒有什麼項目，讓我們這些人也能參與一下？”    “小公司，做生檢測的，和你們應該搭不上邊。”

盛賢知道這些人的心思，就是想撈錢。

他說的模糊，吳主任也不懂，就只能問:“你來找唐主任是……”    “這邊不是有很多健康管理項目麼，縣人民醫院儀不全，人手不夠，我想能不能放我公司給他們檢查，來拉個單子。”

語氣輕松，似乎并不在意這單能不能做。

生意人，能理解，混臉比這麼一個無足輕重的單子重要。

“我看唐主任可不是你說的對你沒意思，今天可是特意囑咐我給你打電話，讓你過來的，”吳主任不信盛賢的說辭。

盛賢擺擺手，“一會兒等人來了，你們就知道了。”

吳主任目刮過程鳶，“只怕你帶程老師來，唐主任不高興。”

盛賢笑而不語。

吳主任卻覺得有好戲看了。

又等片刻，包間被服務員從外面打開，他打開后，退回讓出位置，立在門外。

門口，一正裝的人拿著黑款公文包款款而。

上短袖白襯衫，下及膝的商務短，棕的頭發心燙過，在腦后盤城一個發髻。

妝容致，氣質優雅，標準的英。

雖然已經三十九歲，但看上去完全不像那回事，頂多三十左右，那還是因為穿著正裝，為加持。

眾人紛紛起，程鳶慢半拍，也跟著站起來。

吳主任上前，將人迎到主座上，“唐主任，您終于來了。”

他主幫人拿過包，畢恭畢敬說:“今天有沒有特別想吃的菜品？我讓廚房給您做。”

“沒有，老規矩吧，”人抬手出兩指，吳主任立即從口袋里出一盒早準備好的灰黑ysl，從里面掏出一支，雙手款款放在指間。

又出打火機給點上。

“都坐，”人安眾人。

眾人這才安穩坐下。

“老吳，你也坐。”

人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，眼掃了一圈，瞥過桌上唯一同，問:“什麼況啊？老吳。”

吸一口煙，眼睛瞇一道細長的隙，朱微微輕啟，廓收，近乎看不見的白氣從齒間流出。

吳主任趕起介紹，“盛總，您讓我聯系的，旁邊這位……”    人直接打斷，對著盛賢語氣很不爽地問:“你朋友？”    盛賢看了眼程鳶，猶豫片刻，“不是。”

見盛賢沒承認，吳主任趕接話，“是東大一院的程老師。”

“東大一院的？”人的突然睜眼，定睛仔細瞧程鳶，“東大一院的怎麼上了我的飯桌？而且還是的。”

“盛總帶過來的，”吳主任將問題拋給盛賢。

人眼尾勾過另一側的盛賢，聲音冷淡卻帶著魅，“不知道我的規矩？”    盛賢裝聾作啞，“唐主任，您說笑了不是，我可不敢壞了您的規矩，這不是聽說您名花有主，以為您早不在意了呢。”

人眼神又淡淡掃過程鳶，對著吳主任揚了揚下，吳主任立即意會，起倒了杯酒，放在程鳶面前，“快給唐主任敬酒啊。”

程鳶從人進門開始，就一直盯著看，確實是風韻猶存的人，或許連人都要嫉妒的那種。

吳主任送酒過來，程鳶沒搭理，看著人，直接問:“您是唐子衿唐主任麼？”    人愣一下，沒想到會直呼自己的名字，冷淡回應，“是，怎麼了？”    “沒什麼，只是想確認一下。”

“確認什麼？”    程鳶只是想確認陸霆川的眼，事實證明，就外貌而言，好。

不過這話當然不能當面講，只說:“唐主任果然人如其名，‘青青子衿悠悠我心’，果然能讓人茶飯不思，神魂顛倒。”

唐子衿笑兩聲，“我還是頭一次被人夸。”

對吳主任坐回來，說:“讓人上菜，今天我要和盛總好好談談。”

程鳶這杯酒最終沒喝。

等菜上齊，程鳶這才長了見識。

桌上基本都是海鮮，鮑魚一人一只，服務員還端來一盅燕窩，就擺在唐子衿手邊。

沒上轉盤，說明是給特供的。

程鳶突然想起兩句話，“朱門酒臭路有凍死骨”和“遍羅綺者不是養蠶人”。

陶縣的衛生中心雖說不至于破破爛爛，但連個單獨的院子都沒有，還和村委會在一起，占人地盤，寄人籬下。

而這些上面的人呢……    唐子衿吃燕窩，違法麼？不違法。

但是不是有什麼東西錯了呢？    程鳶不敢往深想。

唐子衿見燕窩上了，教訓服務員說:“這麼沒眼呢？沒看見還有程小姐？”    服務員點頭哈腰，“馬上，馬上。”

沒一會兒，又給程鳶端來一盅。

程鳶沒拒絕，說了聲謝謝。

期間，唐子衿一直在和盛賢談檢測的事。

唐子衿是老手，價得厲害，盛賢一直拒絕，也不給唐子衿可乘之機，就說:“那您還是讓人民醫院給測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