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子衿紅微抿，不發一語，低頭輕吸一口煙，緩緩前傾子，極傲慢地沖盛賢吐了一口白煙。

盛賢被嗆人的煙霧，和上濃郁的高級香水的味道沖得睜不開眼，只能屏住呼吸。

唐子衿卻對自己的惡作劇十分滿意。

坐回去的時候，眼神還掃過程鳶，似乎在故意觀察的反應。

“真不降價？”唐子衿問。

“降不了。”

盛賢實話。

唐子衿掐滅手里的煙，端了桌上的一盤生蠔擺在盛賢面前，“多吃點，一會兒換個地方談。”

扭著腰肢坐正，托腮一臉曖昧地看盛賢。

見他沒有筷子的意思，問:“不吃？”    盛賢剛想說不喜歡。

程鳶卻先發制人，“這是本地產的麼？看著不錯。”

盛賢順水推舟，將那盤生蠔轉手端給程鳶，“要不要嘗嘗？”    “嗯，”程鳶筷子，夾了一只。

廚房理的時候，生蠔和殼已經分開，用筷子就能輕輕夾起。

程鳶淺嘗一口，“嗯，味道不錯，和我在綠島吃的味道一模一樣。”

唐子衿突然來了興致，“你還去過綠島呢？”    程鳶假裝不經意間提起，“和陸老師。”

“陸老師，哪個陸老師？”唐子衿臉冷下來。

程鳶還在猶豫，怎麼給唐子衿“介紹”陸霆川比較好。

盛賢卻先開口，“心外科的陸霆川，唐主任，您認識的。”

盛賢后半句話，語氣刻意至極。

話一出，果然唐子衿瞳孔了，但很快又收斂緒，“呦，沒想到啊，程小姐還認識陸醫生呢。”

“嗯，他是我男朋友。”

程鳶直言不諱。

就是要直白的告訴這個人，陸霆川現在是的。

程鳶的答案顯然出乎唐子衿意料之外，整個人僵住。

沒等唐子衿反應，程鳶先發制人，“聽說唐主任您和東大一院很多人都認識，沒想到您也認識霆川，他都沒有和我提過您，早知道他認識您，我來這邊做調查也不用麻煩秦書記，直接聯系您就好。”

唐子衿緩過僵，臉上還是客氣的笑容，只是眼神不再有，眸子裹上鷙和薄涼。

“是啊，你來這邊，陸霆川也不打個招呼，來來來，我照顧不周，”唐子衿端起高腳杯，搖了搖紅酒，“姐姐我給你賠不是，你在這我也沒好好照顧你。”

“我不能喝酒，以茶代酒吧。”

程鳶端起茶杯。

唐子衿輕笑一聲，“酒過敏嗎？這種老掉牙的借口，姐姐我不會信的。”

“沒有，備孕呢。”

程鳶十分淡定，既沒有小人的，也沒有說謊話的面紅耳赤，似乎這個理由就該堂堂正正出現。

唐子衿咂舌，瞬間無話，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，“不是男朋友麼？還沒結婚吧？”    “嗯，他太忙了，沒時間領證。”

程鳶依舊淡定。

又是一個完無缺的理由。

“人未婚先孕，傳出去可不好。”

唐子衿冷冷道。

程鳶微微勾，“還好吧，我和陸老師很穩定，而且這年頭，當小三可比未婚先孕難聽多了。”

唐子衿口一悶氣。

總覺得程鳶故意嗆涵，但似乎又找不到充分的理由。

程鳶知道和陸霆川的事？要知道的話不應該會這麼淡定。

要說不知道，程鳶這一番言語，唐子衿總覺得在針對自己。

吃不準。

唐子衿放下酒杯，重拾剛才假模假式的笑容，“那就不喝了。

對了，你們明天去哪兒調查，我找人幫你安排。”

“明天要停一天，我們調查組里有人不舒服，歇一天。”

“后天呢？”唐子衿不放過。

程鳶說:“得等秦書記的人通知。”

滴水不。

唐子衿咬牙。

這個程鳶的人比想象中難對付的多。

搬出秦書記，的上司來說事，便不好手了。

唐子衿換了策略，看了眼盛賢，“對了，程小姐，你怎麼和盛總一起過來了，莫非你們……”    唐子衿故意把程鳶和盛賢往曖昧的關系上引，惹得周圍幾個中年男人眼睛放，都不想錯過八卦。

程鳶微微一笑，“在醫院巧遇到，盛總說剛好給我引薦一個人，沒想到是您。

看來我們還是有緣。”

一句話解釋清楚。

唐子衿眼尾勾過寒冷，知道今天是拿無可奈了。

程鳶假裝納悶地看著唐子衿和盛賢，催促道:“盛總，今天唐主任的人我也見到了，你們別總把話題放在我上啊，你們的合作還沒談呢，繼續啊，這才是今天的重中之重啊。”

經程鳶提醒，唐子衿才反應過來，的聲音帶著埋怨，“盛總心太狠，不給我降價，我這個主任不好當啊，要不程鳶你給我求求。”

“可以啊，”程鳶大方接，微微一笑，對盛賢說:“盛總，要我看，你直接給唐主任全免最好。

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好事，年底評優，說不定你還能評上‘最有心企業家’呢。”

這一番打趣，讓周圍人哄堂大笑。

紛紛說盛賢要不全免算了。

盛賢臉青紅不接，只一臉詫異地看著程鳶。

什麼時候是這種把他能晾在戈壁灘上的人了？    程鳶收回視線，收斂心思，撿了桌上的蝦，細嚼慢咽。

不去理會盛賢投來的目。

今天這事，真不能怪。

是盛賢起的頭。

程鳶知道，他是故意帶來見唐子衿的。

剛才他在唐子衿面前，先一步提陸霆川，就是想讓知道，陸霆川和唐子衿之間，不單純。

然而盛賢算錯了一步，唐子衿的事，陸霆川在綠島的時候就待過，而也已經提前知道，并且早有心理準備。

盛賢看著眼前如此淡定的人，他突然有點另眼相看了。

唐子衿突然搖搖晃晃起，吳主任眼疾手快，馬上搭把手扶。

“不用，”唐子衿甩開他，對程鳶說:“程小姐，我想去洗手間，喝的有點多，介意扶我一下嗎？”    “當然可以。”

程鳶起，搭把手攙扶著唐子衿。

兩人出了包間。

剛到洗手間門口，唐子衿便甩開程鳶的手。

轉抱臂，揚著高傲的頭顱說:“我和陸霆川開過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