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陸霆川的父親？他父親也在這兒？”宋思沐問。

程鳶點頭，“他爸爸退休了，被這里返聘，擔任榮譽院長。

上次我們在陶鎮調查，大車上頭一個下來的人，你說和陸霆川很像的，應該就是他爸爸。”

宋思沐后知后覺，“對啊，我說怎麼看他有點眼呢？”    程鳶實在難，重新戴回呼吸面罩。

宋思沐看面疲憊，趕扶躺下。

“陸霆川前天晚上來過，我聽護士說的，”宋思沐突然提。

程鳶怔愣一下，“他？這麼遠怎麼過來？不工作了麼？”    “開夜車來的，待了一小時，又趕回去了，”宋思沐嘆口氣，“蕭佐還說，昨晚陸霆川本來也打算過來，但今早上有手，他不得不休息，估計今天晚上他還會過來。”

程鳶除了有氣無力，還有點頭疼，“他瘋了麼？”    白天上班，大晚上開車過來，開夜車疲勞駕駛，不要命了？    程鳶閉目，重新吸幾口氧氣，稍稍恢復些神，“一會兒我給他打個電話，讓他別過來了，太折騰。”

宋思沐卻埋怨道:“你都這樣了，讓他多跑幾趟怎麼了？躺病床上了還顧及著他，你也真是……”    程鳶擺擺手，不想多說。

心有點。

對于陸霆川的關心，從來都下意識的反應。

知道自己暫時還沒辦法面對陸霆川，但聽到他如此折騰自己，第一反應又是忍不住擔心他。

矛盾。

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陸霆川，只能把思緒都放在工作上。

這一病，本以為調查的事會徹底耽誤，沒想到秦苒竟然幫對接了秦正華那邊，調查的事并沒有因為住院而停下。

程鳶對無限激。

秦苒還發消息說:程老師，你一定要早些出院，我們都在等你，這個項目還要你來繼續推進，一定要早日康復。

程鳶很。

當天下午，程鳶已經恢復得不錯，不用輸營養，可以吃東西了。

呼吸面罩已經換了鼻導管，程鳶看時間差不多，給陸霆川撥了電話。

那邊響了一會兒才接通。

“抱歉，剛才在會診，你現在怎麼樣？難不難？”陸霆川關切的聲音響起。

他一早就知道程鳶已經醒來的消息，本來想給打電話，但他父親告訴他程鳶還不能摘呼吸面罩，人也虛還得再緩緩。

他想那天他和盤托出時，那樣傷了的心，估計一時半會也不愿意聽見他的聲音，就想電話先不打了，晚上直接開車過去。

沒想到程鳶竟然會主給他打電話，他欣喜萬分。

“晚上，你別過來了，”程鳶是很不想聽到他的聲音，但不得不打這個電話。

“為什麼？”陸霆川錯愕。

“你不累嗎？”程鳶反問。

本來是好心，但話說出口，似乎變了味道，有不耐煩甚至讓人覺有點厭煩。

程鳶發誓不是那個意思。

“我知道了，”陸霆川的語氣有些落寞，片刻后，他說:“你好好休息。”

見他也冷了態度，程鳶不想多解釋。

電話掛斷，兩人攏共說了四句話。

程鳶有點煩躁。

算了，先把漫山縣的項目理完，剩下的回去再說吧。

又住一天院后，程鳶覺得自己好多了，基本恢復正常。

想出院，想去搞調查，宋思沐卻攔住，了腦門。

“程鳶鳶，你沒搞錯吧？你這個調查項目能掙錢麼？為了這個連都不要了？”    “我自己的況我知道，這麼多年了，我進急診也不是這一次，一般三天就能恢復。”

沒人比程鳶更了解自己的。

“不行，你得繼續住著，”宋思沐拉著程鳶，坐回病床，“蕭佐說了，陸霆川正準備請假過來呢。”

“他還要請假？”程鳶驚愕，“他的請假流程要好久才批吧，等他請完假，我都出院了。”

“程鳶！”宋思沐氣急，“你就不能別這麼要強，學會你家陸老師的關怎麼了？”    程鳶的神瞬間沮喪，卻只能說:“我和陸老師之間出了些問題，還沒解決，需要時間。

我暫時不是很想見他。”

“他怎麼了？”宋思沐問，“他是不是知道你有問題，就不打算和你在一起了？”    “不是，沒有，你別瞎猜。”

程鳶制止。

“我怎麼瞎猜？這次搶救你的人是他爸爸，他爸爸又是大專家，一看就知道你的況，肯定會告訴他啊，”宋思沐著急。

“真不是，”程鳶極力否認。

“那是什麼？”宋思沐追究底。

程鳶不好多說，只能囫圇應付，說:“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。

哎呀，我和陸老師的事你別管了，你還是先顧著自己吧。”

將話題扯回宋思沐上，程鳶問:“蕭佐人呢？回去了？”    “沒，這幾天雨天，秦苒們調查的那地方不好走，我讓他給們當司機去了。”

程鳶突然有點抱歉，“明明是我的事，太麻煩你們了。”

“你的事就是我的事，你既然這麼看中這個調查，我肯定盡力幫你啊。”

程鳶有點淚目，抬頭，淚眼婆娑，“沐沐，有你真好。”

宋思沐抱住，“是你好。

你這麼堅強，這麼勇敢的姑娘，誰不啊？”    程鳶被逗笑。

宋思沐不忘自夸，說:“我是不是比陸霆川靠譜多了？”    程鳶又哭又笑，“是。”

“那就聽的話，再住幾天，好好觀察一下。”

程鳶點頭。

“一會兒我去找心外的主任一趟，他說下午要和你聊聊你的病，”宋思沐扶起程鳶肩膀，兩人拉開距離，“程鳶，醫生說你這個況要通知家人。”

“就我自己，沒別人。”

程鳶堅定說。

“程鳶！”宋思沐急了，“你別這樣著好不好？就算你家人不能來，你也得告訴我，他們為什麼不能來。

從我們認識到現在，你從來都不提你家里的事，你，家里到底怎麼回事？”    程鳶沉默，咬垂首，片刻后才艱難開口，“能別問了麼？”    宋思沐很想說“不能”，但程鳶不愿意說，有什麼用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