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皮扯得長了點, 阮雙檸正想找個理由拒絕再開一局的提議，桌面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來。

看了眼，是外婆。

阮雙檸立刻神了，劃到接通, 起和外婆說話，指指玻璃房外面, 對陸清知示意自己出去接電話。

陸清知明白的意思，點了點頭。

還沒走兩步，他聽到阮雙檸溫溫的聲音, 還帶了撒勁兒：“外婆, 想我了呀。”

“當然想啊, 囡囡睡了嗎？”姚淑賢的語氣和藹慈。

“馬上就要睡了，”阮雙檸又看了眼時間, 關心道, “外婆,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？”

“年紀大了，睡不了整覺，這不剛才做夢夢見你了，想著你好久沒來，心里記掛，想給你打個電話聽聽聲音，囡囡，這周六要是工作不忙過來吃飯吧，外婆給你做好吃的。”

說起來，這段時間只顧忙工作還有和陸清知的合約，又給陸爺爺準備祝壽禮，對外婆有點疏忽，只記著每周打電話，一直沒出時間去外婆家。

阮雙檸直惱自己的心。

“好啊，周六不忙，肯定去，我特別想吃您做得餛飩，外面可調不出那麼鮮的餡兒，想想就要流口水了。”說著話，低著頭，腳尖來回踢著一顆小石子。

“好好好，想吃什麼都行，外婆周六不開店，專門等著伺候我家囡囡。”

“外婆真好。”

阮雙檸笑得很甜。

兩個人又聊了些別的，工作忙不忙，開店累不累，和外婆分小八卦還有病人的一些趣事，外婆也會講綠塘街近來發生的新鮮事給聽，聊起天來時間過得很快。

“周六小陸也來吧。”又結束一個話題，時間不早了，外婆開店天天起得都很早，阮雙檸催趕掛電話睡覺，姚淑賢試探著說了句。

先前阮雙檸突然告訴姚淑賢自己結了婚，對方是很好的人，姚淑賢還沒真正見過面，只知道姓陸，家庭條件不錯，人長得斯文周正。

姚淑賢起初生了好大的氣，怪阮雙檸誰都沒說沒商量，自作主張結了婚，后來聽說過得好，心又下來，只要過得好就。

只是每次提起把小陸帶回家來看看，阮雙檸總是找理由搪塞過去。

姚淑賢最是清楚自家囡囡的脾氣，從小就省心，什麼都好，子，委屈也不肯說，對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。

從來也不求阮雙檸要嫁到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，只求對方能一心一意地對囡囡好。

不見一面，心里始終安穩不下來。

阮雙檸躊躇著措辭：“小陸忙，他最近要出差，趕不回來的，以后等他有時間了我們再一起去。”

事實上，阮雙檸并不打算告訴陸清知來看外婆的事。

剛領證的時候，阮雙檸有次想和陸清知一塊去看看外婆，寬寬老人家的心。

希外婆能夠覺得過得很好，不要總是擔心。

阮雙檸猶豫許久，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問：“陸清知，你明天晚上有空嗎？”

他冷淡地回：“沒空。”

也就是從那一刻，阮雙檸的頭腦徹底清醒了。

是啊，憑什麼要他跟去看外婆呢？

他們之間只是合約婚姻，要擺清楚自己的位置。

所以也是那個時候開始，阮雙檸始終小心翼翼地守著兩人之間合適的距離，絕對不會越線一步。

自取其辱的事，做一次就夠了。

“你次次這麼說，結果呢，一次也沒來過，”姚淑賢嘆了口氣，憂心忡忡，猜測了許久的話終于忍不住吐口，“囡囡，你說實話，是不是和小陸鬧什麼矛盾了？他欺負你了？你是不是……過得不好？”

“沒有沒有，外婆，您就別多想了，他是真的工作忙走不開，周六剛好出差——”阮雙檸最怕外婆擔心，本來就不好，醫生說過不宜憂思過重，于是努力解釋。

好像無論怎麼說都顯得綿無力。

突然，陸清知在背后淡淡出聲：“周六我有空。”

阮雙檸錯愕轉。

“告訴外婆，周六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
姚淑賢聽得清楚，高興地“哎”了聲：“我這兩天就開始準備，等你們周六來。”

等阮雙檸回去卸了妝洗漱完已經是凌晨，先前困，現在卻沒什麼睡意，把今天用的珍珠手包整理下放起來，突然從里面掉出一張亮的卡片。

是空白心愿卡。

奇怪，明明放在了桌子上，不知道怎麼又會出現在包里。

阮雙檸隨手把它夾進書架上的一本書里。

——

許因然快要抓狂。

周六原本定下了畫報拍攝，陸清知卻忽然跟說要推遲。

“那個攝影師和你一樣難搞，知道我花費了多時間才拿到他這個檔期嗎？再多疏通他幾天我都可以去做特工了！”許因然細長的手指住額頭，棕紅甲搭配香檳金亮片，被太照得發亮。

在房間里來回踱著步，愈發覺得陸清知最近越來越讓人捉不。

他頭幾年完全是工作狂魔，不要命似的接工作，能紅現在這樣也不只是靠臉，才華貌運氣和努力缺一不可。

連許因然這樣的勞模都甘拜下風，一度怕他猝死，強制他休息。

現在可好，不知道著了什麼魔，三天兩頭想著休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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