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掌柜

“這……”

掌柜明顯遲疑起來，一想到原本都能到手的利息只剩下一，如同剜剔骨一般地疼。

“嫌？那可是九十兩黃金一年利息的一，若不是看在你們沒有虧待夜煞的份上，不讓你們吐出雙倍利息來，這事都不算完。”

顧梓晨這番話才讓秦月夕恍然大悟，原來這一還是看在一匹馬的面子上，傷害不大但辱極強，不愧是顧梓晨能做出的事。

“那好，就這麼定了。”

掌柜咬得后槽牙都疼了，一個字一個字像是從牙里出來的一樣。

“你就能做得了這個主嗎？不用跟里面那位的請示一下？”

秦月夕似笑非笑地看著主管，目似有若無地向屋里的屏風后瞥了一眼。

“這……這個主我能做。”

掌柜額頭上的汗還未干，順著的目看去，就又冒出一腦門的汗來。

“好了，既然二位已經發現了，那在下再不現，就有些掩耳盜鈴了。”

一個極為渾厚的嗓音響起，自屏風后轉出一個人來。

他聲音聽起來極為穩重老，可面相卻是個很清秀的年人。

掌柜的立刻站起，恭恭敬敬地對那年人施了一禮，隨即才對秦月夕二人介紹道：“二位，這位是我們的東家。”

“二位，在下韋英杰，本行所為讓二位見笑了，實在是慚愧得很。”

那年通的富貴氣派，雖然是理虧的一方，可腰桿依舊得筆直，只是他這不卑不的戲碼在秦月夕二人面前就顯得有些多余。

兩人也不接他的話茬，只是靜靜地看著他，這以不變應萬變的一招就讓那韋英杰顯得落了下乘。

他左等右等不見眼前二人說話，再加上剛才旁聽到的東西，心里知道這是遇到茬子了。

“剛才二位提到的要求，在下都聽到了，便按照二位的意思去做就好，只求能原諒本行的疏失，讓在下可以盡量彌補。”

韋英杰能以小小年紀當上一家之主，可不止是因為他是韋家主，更因為他為人明聰慧，打小就跟在老家主邊學習歷練，如今算算也有十年的商齡了。

他快速判斷出眼前這對神仙似的人都不吃，除了開門見山來痛快的，別無他法。

“東家這麼爽快，那咱們也就不廢話了，盡快簽了字據，我和我家大哥還有別的事要做。”

秦月夕更是直接切正題，連寒暄客套都免了。

韋英杰瞥了一眼，心頭猛地一。

剛才在屏風后的那悶的覺又來了，他眉頭微微一皺，對這種陌生的覺到極為不適。

“好，那就讓掌柜擬一份字據來看，咱們簽字畫押各執一份。”

“對了，貴行里有個人我相中了，想跟東家討來為我所用，不知……意下如何啊？”

顧梓晨忽然開口討人，不僅韋英杰沒想到，更出乎秦月夕的意料。

“不知咱們行里的哪一位能了公子的眼，倒是在下眼拙將珍珠當了魚目呢？”

韋英杰說著，目瞥向一旁的主管，眸中冷微閃，頗有疑責備之。

“也不是別人，正是貴行車夫，老田。”

顧梓晨話音剛落，秦月夕就出恍然的表來。

“我在貴行租了一輛牛車，又買了一輛馬車，，如今還要帶夜煞回去，家里便缺了一個車夫及侍弄牛馬之人。”

“老田曾隨我去過鄰城，相之下頗覺此人忠厚老實，是個赤誠之人，所以想要誠意相邀。”

顧梓晨侃侃而談的樣子對秦月夕來說很是新鮮，他一向冷寡然，就是在家里話也不多，現在這番樣子讓完全可以想象出他當年在朝堂上的風采。

“原來如此。”

韋英杰微微點頭后沉了一下，說：“那老田的為人，我也曾有耳聞，確實是個難得老實的好人。只是他雖然是咱們行里的雇員，但是否要跟著公子去，還是要看他本人的意思，不如，把他來問問好了。”

他不知怎的就是不想讓顧梓晨輕松如愿，或許是因為他一向自認人才出眾，可在顧梓晨面前卻似生生被比下去了一般，又或許是秦月夕的目時不時會落在顧梓晨的上，對自己卻幾乎是看也不看。

所以盡管他手里握著老田的契，卻還是不肯痛快地應允下來，非要把人來當面問個清楚。

顧梓晨微抬眼向他看來，角似一勾，出一抹極淡的嘲諷，眸底幽深如淵，仿佛直直就映出了他的那點兒心思。

韋英杰面上一熱，一熱沖上頭頂，又被他生生按捺下來。

現在可不是沖的時候，如今理不在己方，沖十爽，但那代價他可承不起。

“掌柜，你去把老田請來，態度客氣些，別嚇到他了。”

韋英杰對掌柜吩咐了一句，見人走了才忽地輕拍下額頭，站起來向秦月夕二人微微躬拱手。

“看我，跟二位寒暄這麼久居然都沒能人奉上一杯茶來，實在是太過怠慢了，來人！”

他正要喚人時，被秦月夕給打斷了。

“掌柜的不必客氣了，一杯茶水而已，只要該給我們的銀錢一分不，該給車馬和人手痛快付，我和我大哥也都不是特別計較的人。”

韋英杰睫輕眨著，仿佛如蝶翼翩然，年人清秀俊的面容上微微泛起一暈紅，又迅速褪青白。

好一句“也都不是特別計較的人”，這簡直就是赤地在表示的不滿和不耐了。

“姑娘說笑了，在下怎麼可能會短姑娘的錢財和人、。”

韋英杰試著給自己找個臺階，卻沒想到顧梓晨的“組合拳”也到位了。

“掌柜的，月夕是顧某新婚妻子，這姑娘二字，還是莫要再提了。”

韋英杰仿佛是被雷劈到一般，再也忍不住微微張開了，而秦月夕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雷得不輕。

好端端的，他怎麼就開始對外宣誓主權了？？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