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月夕的計劃還來不及實施第一步,就被事給絆住了腳。
原本第二天打算跟車進城送菜,順便也給自己準備點帶著上路的東西。
如今吃穿住用都在顧家,置辦下的用品也不算了,但都打著顧家的烙印,對來說能景生的東西都是羈絆,原是打算棄之不用了的。
結果沒想到剛準備開院門去地頭看著摘菜,就聽到大門被擂得山響。
“開門開門,老顧家的,快給我開門!”
那聲音蠻橫無理,帶著沖天的怨氣,像是上門來討債一樣。
“誰啊,天不亮就找上門,有什麼了不得的事不能天亮再說!”
顧青青離得遠,只能里抱怨著,秦月夕離得最近,卻是一句話沒說地把門打開了。
天依舊黑沉沉的,來人又沒有點著燈籠火把,反而是著黑來的,他的面容沒在黑暗中看不清楚,形看起來卻不是很高。
“這誰啊?燈火弄得那麼刺眼,我都看不清誰在我面前呢。”
來人先發制人地抱怨上了,秦月夕背著,又形高挑,為了行事方便總喜歡做男裝打扮,看起來就像是個清秀年的影。
那人瞇著眼,皺著鼻子了,悻悻地說:“顧家什麼時候多了個小爺,味道像個娘們兒似的,倒是好聞得很。”
“李全?你來干什麼?”
秦月夕一眼就認出來,眼前這個形容猥瑣的男人正是把石頭地賣給的二流子李全。
“哎?原來是顧家媳婦兒啊,你這穿得男不男、不的,我一時都沒認出來。”
李全一張就沒有好話,聽得秦月夕一皺眉,有些不耐煩地說:“有什麼事兒要這麼早就找上門來,不會就為了說這句廢話吧?”
“哦,說到這事兒,顧家媳婦兒心里應該有數吧?我原是不想把我家那塊兒地給賣了的,這不是看著你想買地買不夠數,心下不落忍,所以才……唉。”
他一邊說,一邊拿眼瞧秦月夕的反應,可惜依舊是背著,面容籠罩在一片影中,本看不出什麼來。
“我說,這剩下的事兒咱們進去說吧,就在大門口站著,讓別人看到了多不好啊。”
李全說著就想往院子里走,秦月夕橫挪一步,又把他的路給堵死了。
“怎麼著,你想讓我在這兒就把那點兒事兒給宣揚出來?”
李全一瞪眼,話說得狠,神態語氣卻很慫,脯著,腳下卻向后退了兩步。
“我們顧家沒什麼話不可當人前說的,就在這兒把話說清楚就行。”
秦月夕說完轉頭看向后不遠的子渡,說:“去跟顧大哥說,床頭小柜里有之前簽過的地契文書,給我拿過來。順便,去趟里正家里,將他請來,就說李全有疑問,咱們一同把話說清楚。”
子渡應聲就往回走,又被顧青青給攔下了。
“子渡,你去找里正去,我去拿地契文書,咱們分頭行事,都不耽誤時間。”
“是,小姐!”
子渡又調頭往院門走來。
“哎哎~等等!這怎麼的就要里正了啊!咱們先把話說清楚了,就不用驚他老人家了吧?”
李全連忙把人給攔住了,要是真把里正給來了,那事可就大了。
“剛才我聽你的意思,像是對那塊石頭地有什麼想法,那地可是在里正的見證下買的,有什麼異議自然也要在他老人家的見證下解決才好。”
秦月夕一聽李全的話,就知道他肚子里在打什麼算盤。有了周家上門鬧事這一出后,就直接把里正來解決問題就好。
“這……”
李全沒想到秦月夕這麼干脆,也不聽他的來意,張就要找里正,眼珠子咕嚕嚕一轉,就把雙手在袖子里一攏。
“我說,顧家媳婦,既然這樣,咱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吧。我那塊地原是不打算賣的,當時也是為了照顧你,便宜了不賤賣出去的,如今那地里長出來的菜讓你賺得盆滿缽滿,我可是虧大了。”
“今兒呢,我就把這話撂這兒了,要麼以后那塊地收益分我四,要麼就把地還給我,否則,哼哼,這事兒咱們可沒完。”
李全急急地把話說出來,說完脖子一梗看向別,看似態度強,實際是本不敢與秦月夕視線相對。
“嫂子,地契拿來了。”
顧青青恰好拿著東西過來,聽到這話就快走幾步來到秦月夕邊,先把東西給,又轉頭看向李全。
“怎麼,你也想有樣學樣地來訛我家?我可告訴你,上一個想這麼干的最后還不是灰溜溜來道歉了,你莫非也想轉圈丟人不?”
“哎你這個小丫頭怎麼說話呢?”
李全畏懼秦月夕,但他可沒把青青放在眼里,一個小丫頭片子就算厲害點兒,難不還能撲上來咬他?
“我說的是實話,不然你去村里打聽打聽,不過要是某人裝聾作啞,那就沒辦法了。”
顧青青寸步不讓,早知道這李全是個二流子,一早天不亮就來堵門,肯定沒揣好心思,如今一看,果然也是眼紅家地里種出好菜,想分一杯羹來了。
“行了,現在說這些都沒意思,子渡,快去把里正請來,早些理完我還要跟車進城送菜呢。”
秦月夕懶得吵,又打發子渡快些去請人,李全倒是有心想攔著,可他的小板又怎麼攔得住人高馬大的子渡。
雖說是在牙行里挨了幾頓打,但子渡到底年輕壯,又在昨晚吃了一頓“加了料”的飯菜,早就恢復得七七八八了。
他只是跟李全撞了一下,沒用多大力氣就把他撞得險些摔了個跟頭,徑直快步跑走了。
“嫂子,這邊給我就行,你還是快去菜地看看吧,別為這種人把正事兒給耽誤了。”
顧青青在一旁揚聲說,還示威地瞪了李全一眼。
“我跟你們說,今兒這事兒不解決好了,你們顧家誰也別想走!”
李全的渾勁兒上來了,一擼袖子,掐著腰就又把路給堵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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