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他有太多私下稚的一面，但更多的時候，這個說一不二，公私分明的商業奇才，不過是一次又一次向世人證明，他的能力出眾，絕不亞于當年一手拓展蔣氏商業帝國的蔣霆威。

舒沅深呼吸，閉眼又睜眼。

不知不覺，便已上到八樓，一路被書引到財務總監辦公室門前。

門推開，葉文倩倏然抬眼，視線越過書，徑直落到上。

那視線稱不上敵意，只如嗓音一般平靜溫和：“坐吧。”

書在面前卻不敢多話。

沏下兩杯熱茶，在辦公桌一里一外兩人面前放好，便轉闔門離開。

偌大的辦公室里，藍白配，簡單且空闊。

葉文倩低頭，避開舒沅平靜打量的視線，輕輕吹了口茶湯。

悠閑之外，又明知故問了句：“難得你這麼主來找我。舒沅，有什麼事嗎？”

“我聽說顧雁在你們這工作。”

“嗯。我上次不就說了，是顧雁告訴我你工作的地方。”

“在這里工作環境好嗎？”

葉文倩笑了笑，長睫低垂。

“不在一個部門，我手不到那麼長，也不知道況。不過，天方旗下的員工，待遇應該都不差吧？”

“那就好。”

話音落地，室久久沉默著。

舒沅從來都不是會劈頭蓋臉興師問罪的人，極有耐心，極沉默，極包容，這麼多年來，這種平靜仿佛已經融的本，但某種況下，又仿佛一種無聲的問。

葉文倩面前的茶水很快去了大半。

終于，又一次放下茶杯時，突然莫名加重的力氣，還是誠實地泄了心底不安。

幾乎下一秒，便忍不住開腔反問：“為什麼不說話。難道你今天來，就只是問我這些？”

“你覺得我想問你什麼？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就像從很久以前開始，你就很喜歡問我，顧雁和你誰比較好看。但其實這種問題本沒有意義，因為我每一次的回答都一樣。”

舒沅蹙眉，“所以，非要說的話，我只是想告訴你，葉小姐。如果你是因為我的原因不喜歡顧雁，我真的很希你不要把私人的恩怨帶到工作里，何況這明顯是遷怒，當年發生那些事的時候，顧雁早已經轉學離開了。”

“你覺得我是遷怒？”

“難道不是嗎。顧雁，本人跟你有仇嗎。”

“……”

這麼多年了，還是這樣，在平靜中窺伺著人間的一切，然后在平靜中，藏著最溫的刀鋒。

總是這樣。

葉文倩又出了那天來找時那種矛盾的神。

像是痛苦的，但也十足恨意。

那緒發來的毫無預兆，只是指著的鼻子痛罵。

“舒沅，你憑什麼現在這麼對我說話？”

“這是我管著的公司，我要怎樣就怎樣，你現在這種態度，就憑你撿了我的，當了蔣的老婆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這會兒想起來你是飛上枝頭當凰了？大東的老婆，堂堂蔣家未來的主人？不是文華拿命給你鋪路，你有今天？”

是了。

如果真按這麼算，要不是當年葉文華臨陣一腳，徹底踹飛了兩家人定而不定的聯姻打算，蔣“臨陣反水”，反過來維護葉家的“仇人”，蔣太這個位置，合該給葉文倩坐著才對。

所以——這麼多年來，葉文倩走不出的怪圈，到底是妹妹因為這事而死，還是舒沅因為這事了蔣的妻子？

到底是“你死了我的妹妹”，還是“你搶走了本該屬于我的婚姻”？

前者冠冕堂皇，后者八字沒一撇，聽來不免好笑。

舒沅靜靜看著。

卻足等葉文倩控制住緒，雙手遮臉，好一會兒又松開，眼淚回眼眶里，這才開口。

“我只是作為顧雁的朋友來說這些話，你聽得進去就聽，聽不進去，我也沒能力你。如果我想你，也不會等你請我進來，會直接拿著蔣的卡進門，他們有誰敢攔蔣嗎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至于蔣太不蔣太的名頭，”舒沅象征地抿了口茶水，起，“你想要，只要蔣點頭，以后隨時都為你準備著——”

“可是葉文倩，如果你是我，我問你，和我本來的人生比，你覺得我會想要你們葉家現在給我剩的這個嗎？”

整個辦公室再度沉默下來。

舒沅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，生活畢竟不像偶像劇，并沒有那麼多歇斯底里的二，葉文倩也并不是毫無修養的瘋子，很多事，只需要點到即止。

——都已經如愿把自己引來了，/辱過了，還再為難顧雁有什麼意義呢？

然而。

在“蔣太”手指到門把的前一刻。

卻突然地，又聽見后傳來一句極平靜，卻也哽咽的低語。

那聲說：“我其實一直很羨慕顧雁，你一直把當作最好的朋友。”

背對著，看不到后人的表。

然而那聲音還在繼續：“我一共問過你三百多遍吧？舒沅，我一直問你，我和顧雁誰比較好看，三百多次，你都回答我，更好看。為什麼不能說一次呢，哪怕一次，把我也當作好朋友夸一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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