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是還沒學會怎麼去表達這一切。

猶如小孩用闖禍吸引關注，年人也逃不開分手時大吵大鬧以為對方會回頭，他從小到大只學會在高俯瞰旁人，等到想下到地上，又怕對方是因為自己在天上才喜歡他，才這樣不尷不尬，不上不下。

蔣父長長嘆出一口氣。

他在想，或許是時候應該要把舒沅的份公開。最好補辦一場婚禮，請些朋友同來，兩個小年輕無非是轉不過的彎，做大人的適當幫一把，給生安全，蔣那邊以后也多放些重心到家庭，然后——

“霆威。”

蔣母不知何時站在了他面前。

蔣父抬頭一看，見兩眼腫得像核桃，登時心緒大，急忙起去扶，“怎麼了這是？聊什麼了？”

“沒什麼，我們先走吧，讓蔣過來，他們兩夫妻聊一聊。”

蔣父這時也不再有別的意見，連忙點頭。

又走了一段。

還沒到蔣那頭，蔣母忽而拽住丈夫的手。

“你想個辦法，讓蔣去國外待一段時間吧。”

“出差，搞項目，剪彩，甚至上市都可以，讓他出國待三天……不，一個禮拜。”

“秀，你這是怎麼了？”

蔣父已經來不及去細想這奇怪的要求有何深意，只匆匆回握住妻子的手，“都答應你……可是這個時候把蔣調出國？舒沅和孩子誰來照顧？”

“不，不會有孩子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鐘秀搖了搖頭。

這一刻，忽而前所未有的像一個母親，而不是隨時都淚眼嚶嚶的公主。

為的孩子，無論是蔣還是舒沅，都做了最后的決定。

“你什麼都不要說，霆威——也不要問我為什麼，好不好？讓蔣出國，等他回來，什麼都結束了。”

*

蔣一瘸一拐走進舒沅病房時，已經是晚上。

正在看書。

就是很普通的言小說，但看得津津有味，沉浸其中。

聽他進門聲音，這才抬頭打了聲招呼，笑笑：“你來了——好點了嗎？”

這種疏松平常的招呼聲讓他幾乎有些寵若驚。

其實舒沅是很容易驚的兔子格，昨天他對發了那麼大的火，原本預計至有小半個月不敢和他說話或生悶氣。

但這次竟然出乎意料，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，平靜地打招呼，笑著問他傷勢。

“哦……沒什麼事，好多了。”

他于是心底稍稍松了口氣，徑直坐到病床邊，“就是護士磨磨蹭蹭，一會兒怕這個一會兒怕那個，折騰了好久，差點還把我拉去打破傷風。”

他張的時候就會話多。

“……”

舒沅嘆：“所以說讓你不要一生氣就砸摔啊。”

見他一哽，像是不好回答，卻又放下手機，安了句：“不過還是我不小心。當時也沒注意站在樓梯邊上，摔下來嚇到你了吧？”

蔣聞聲，沒點頭也沒搖頭。

頓了頓，視線驀地飄忽一晃，看向小腹。

“當時我看你在流……”

“用這種方式告訴你我懷孕了，夠嚇人吧。”

像是忍俊不。

他不由抬頭看。

舒沅自小眉生得并不很好——不是不好看，相反，那是一雙弧度流暢且麗的眉，眉心一點灰痣暗藏。但在寡淡留白的臉上，無疑留下了過分濃郁的一筆烏青，為此時常要花很多時間修眉，然而彼時那兩片眉卻舒展著，如柳葉溫。

他終于放松下來，心頭莫名其妙一塊大石落地。

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平常：“我……當時確實我嚇到了，但是，當時知道你懷孕，也真的很開心……驚喜。”

“嗯，我就猜到你會是這個反應。”

依舊笑著。

不忘調侃：“你最近一直都念叨著要小孩，所以說老天爺真的很偏你吧？要什麼來什麼。”

“是偏我們。”

“都一樣。”

舒沅看著他，半晌，突然又手，很認真地，兩手捧住他臉。

“蔣，我們要有孩子了。你要當爸爸了，以后再也不能像小孩一樣發脾氣，我以后也不會只……照顧你了。”

“我知道你很期待這個小孩，我也是。所以，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？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 我……又要加更了嗎（捶地

下一章是大家喜聞樂見的那啥那啥。

上卷很快結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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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

舒沅準備離婚協議書, 其實甚至是在準備分居協議書之前。

那時雖然仍在搖擺，但還是在第一時間打算好離開，只不過是后來在蔣母的勸說下, 才采取了迂回彎繞的方式。這份文件也隨即被藏到了儲間的深——正因此, 又差錯逃過了蔣的翻箱倒柜, 只需人回家取來, 便省去最后遲疑的時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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