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有,他是我老板的兒子。我單。”
舒沅答得飛快。
也不好跟他們解釋自己早都離過一次婚,該經歷的都經歷過,只得悶頭吃餛飩。
“那,你喜歡什麼類型?”
“我暫時還沒有結婚的打……”
“哎呀!不說結婚,叔叔阿姨又不古板,是說。你都二十多啦,一個人住,怎麼能沒一個大男人照顧照顧你?”
“不是,孫阿姨。我可能真就只是,只是回來住一段……”
住一段時間。
等把手上的新小說寫完,可能又跑回英國深造取材,正是搞事業掙錢的時候,哪里還有時間再請一尊大佛回家?
話音未落。
孫阿姨徑直握住手,圓圓臉一派凝重,語重心長:“不管住多久!阿姨也是擔心你,這幾年你跟阿姨打電話,又見不到面,永遠報喜不報憂。之前你電話里聽到好幾次男人聲音,阿姨還以為你……”
舒沅:??
“唉,反正現在單了。你一回來,阿姨早給你起來了,就我同事,你不認識,以前紡織廠的陳阿姨,有個兒子,條件可好了,聽說還在大公司上班,工資一個月都有這個數,”孫阿姨五指攏,向示意,“房子車子都備好了,就等著結婚。跟你同年,也有共同話題。”
這是錢的事嗎?
大概現在整個人渾上下都寫滿了“窮”,以致于孫阿姨已經開始擔心嫁不出去,無依無靠,都已經開始給費神費力找金婿。
舒沅汗,自己再吃下幾個餛飩。
想說直接拒絕,但是一對視,老病又犯起:對老人家和長輩都尤其狠不下心。
事最終只得以應付著“等我從新加坡回來再說再聊”,之后落荒而逃收尾。
孫阿姨送送到門口,還不忘叮囑:“你放心,阿姨一定給你找個好男人,不像你以前那個,什麼東西都找不到,只聽見一聲一聲喊‘阿沅’,聲音聽起來也不溫……”
半城之隔,正在接財經周刊采訪的蔣莫名打了個噴嚏。
瞥一眼旁邊,平時時時刻刻跟、寸步不離的方忍,卻不記得是幾天來第幾次,又趁著采訪空閑時間,抱著手機跑到角落,神張地咕噥著什麼。
五分鐘結束戰斗跑回這邊,連忙向他道歉。
“對不起老板,我媽媽最近拉我去相親,所以老在上班時間打電話過來,沒辦法才聊了幾句。”
“相親?”
你現在混到堂堂總裁特助,都需要相親?
蔣看著手機上的市變,時不時和藍牙耳機那頭的人聊兩句,空回他,眼也沒抬。
“是啊。”
方忍點點頭,滿臉為難,“本來我也不打算這麼早家,想再斗幾年,但我媽媽和以前的同事關系很好,聽說是人家干兒,夸得天上有地上無的,就非讓我跟人家相一下。不過聽說也好多年沒什麼聯系了,突然回國的,什麼照片之類的都沒有,催我去跟人家見面……”
“真有需要,到時候會給你批假。”
蔣在工作時間很聊私事,眼見著主持人補完妝回到座位,遂將手機和藍牙耳機一起給方忍,果斷結束了“無意義”的聊天。
只在最后,又格外叮囑一句。
“從行程里調三天出來,下禮拜三四五,我要去一趟新加坡。”
“新加坡?”
“嗯,還有,幫我準備一份人禮,查查WR家的老三喜歡什麼——”
“查到了,就買他一定最不喜歡那種,最貴的。”
又要氣死人,面子上還要過得去。
——蔣,真有你的。
他莫名又打了個噴嚏。
*
舒沅從孫阿姨家里出來,已經是上午十點多。
想著反正距離午餐還有時間,也沒急著回家,索依舊按照原計劃下樓買菜。
只是這樣一來,再去居民區過條馬路就能到的菜場也沒太多意義,已經過了最新鮮選購的時間,惦記著再買點酸堅果之類的零食,腳下轉了個彎,去了最近的超市。
說是超市,其實當然遠不如沃爾瑪那種規模。
這片地靜安區的老式居民房,從爺爺住進來那一輩算起,說也有六七十年歷史,附近弄堂縱橫,來來往往除了學生,大多都是六七十歲老人家,老齡化嚴重,連商場也極年代,畢竟是城鄉倉儲超市,里頭賣的東西五花八門。
附近的阿姨們都在討論著這片什麼時候拆遷,拆遷能拿多補償款,舒沅夾在他們中間,挑著買一送一的紅棗酸、蔬菜、火、水果……最后,還有為了防備宣展什麼時候突然跑來,可以應付他用的超辣火面。
結賬,掃碼,拎走離開,一氣呵。
難得四下無人,舒沅里叼著剛結賬順手買的棒棒糖,還慢悠悠在商場外圍的家店再轉悠了圈,挑了一套新書柜。
結果就是這麼一挑,等出門,竟然大白天忽然晴轉大雨。
門口左右滿了匆匆跑來避雨的人群,夾在回家吃飯的學生和抱怨不休的老人們中間,突然聽到幾道清脆聲,討論著:“哇,他真的好帥啊。”
“話說他結婚了嗎?”
“今年全市評杰出青年他是不是也參選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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