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到今天一直沒瞧見那隻病狗,也沒見知青們帶東西出門……到底治沒治好呢?難道真的還在治?
那得用多草藥啊……
仰起頭,便見知青瓦房的煙囪里汩汩地往外滾大團大團的白霧,全大隊就們的瓦房炊煙最,且連綿不絕,這是燒了多柴啊!屋子不得燒得老熱了?
想像一下知青坐在炕上直冒汗的暖壺勁兒,包小麗又了脖子。
晚上的風,可太賊了。
哎呦,們屋裡這麼一直不停地燒火,不會是把病狗給燉了吧?
包小麗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,只覺得林雪君實在太狡詐了。給個要死的狗子白浪費了中藥治,治不好了又瞞真相,自己把狗燉了吃,怎麼能這麼壞啊?
這些城裡來的孩子心眼兒太多了,太壞了!
樹上忽然發出一陣吱吱聲,不知是老鼠還是松鼠跑過,幾大團積雪掉下來,正砸中包小麗的腦袋。
哎呦一聲,忙一邊拍雪一邊往自家跑。
知青小院裡兩頭看院牛見跑走了,才溜溜達達轉回牆,依靠著臥下。
小牛犢便也湊過來,挨著各自的媽媽睡覺。
遙遠的地方有狼嚎,大隊中時不時傳出幾聲低沉的犬吠。
瓦房孟天霞終於也洗好了澡,林雪君用的洗澡水給糖豆了屁和爪子,將生病的小狗照顧得比好狗還乾淨面。
「今天不怎麼拉肚子了,也沒有再吐過,腸胃治回來,這病基本上就好一大半了。」林雪君將布巾丟進滾燙的水中消毒,著爭氣的小邊牧,欣地嘆氣。
「真好啊,我們糖豆就快變回健康小狗,再也不用被銀針扎得像個刺蝟一樣了。」秀玉笑著應聲。
洗澡水因為還冒著熱氣,們不捨得倒掉,有的灌了暖水袋放在被窩裡,有的用來刷鞋洗服,有的倒在大桶里放門口冒著熱氣擋風。
「糖豆真聰明,知道在你鋪了髒布的地方拉尿,不在穆俊卿用木架子給它做的窩裡尿。」孟天霞在林雪君抱著糖豆拭的時候,檢查了下放在炕尾的狗窩,裡面乾乾淨淨的,沒有一點贓污。
自從糖豆能巍巍地挪,它就沒在自己窩裡撒過尿。
「比小孩子還聰明。」秀玉一邊給自己編麻花辮,一邊坐到孟天霞邊。
「你出發去春牧場前,它能痊癒嗎?轉場路遠艱辛,你總不能帶著個病狗。留下來的話,我和秀玉又不會治,可咋整。」孟天霞也探手了糖豆的腦袋,有些犯愁。
「會好的。」林雪君又給糖豆餵了一劑溫和的降溫藥湯,加一小碗養湯,和小半碗羊。
待糖豆全喝完,林雪君將小狗舉高湊到面前。
糖豆夾著自己乾的小尾,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與對視。
「以後你好了,也要照顧大白小白。」林雪君朝著門口拴著的母羊和小羊努了努,「你是喝大白的長大的。現在喝了大白的救命,將來就要做最好的牧羊犬,照顧好大白和所有像大白一樣的羊,知道嗎?」
林雪君像教孩子一樣聲說話,糖豆大概聽不懂,可夾著的尾卻左右擺了起來。
真可!
林雪君一把將糖豆攏懷裡,手在它因病而變得不太也不太厚實的髮上抓了兩把。
糖豆喝了一肚子,被放在地上沒一會兒便尿了好大一泡,之後不等林雪君抱,已自行搖搖晃晃蹭到炕邊,著土炕仰頭等林雪君將它抱回炕尾的狗窩。
秀玉和孟天霞看著它的樣子都忍不住地笑,狗真是全世界最可的小東西。
收拾好房間,姑娘們的頭髮也都幹得差不多了。
油燈吹熄,林雪君鑽進被窩,腳鑽出被子,找到狗窩裡的小糖豆,了它的屁,小聲咕噥:
「快好起來吧,糖豆。」
「哼唧。」小狗轉過頭,了林雪君的腳丫子。
漸漸的,瓦房所有呼吸都變得平穩,六個勻稱的呼吸聲錯,與爐灶中的火焰聲混合最催眠的曲調。
草原、月亮、石頭和樹,也都睡著了。
……
第二天中午孟天霞就要出發去場部採購新一批資,穆俊卿提議大家寫好家書給孟天霞,托幫忙在場部把信郵出。知青們來一個月了,生活和工作上都有許多事想跟家人分,對穆同志的提議積極響應。
早飯後,趁還沒開工,7個知青都來到大瓦房,圍在桌邊寫信。
一時間屋只有筆尖劃紙張的好聽白噪音,大家仿佛回到了讀書時。
孟天霞的信提前寫好了,便領了照顧糖豆的工作,坐在炕沿上給糖豆餵、餵中藥。
糖豆雖然還偶有噴嚏,但神狀態已經恢復許多。而且食慾轉好,餵給它的時候,它還會吭吭嘰嘰地搖尾,主討要更多的喝。把碗放在地上,它也會自主食了。
尤其今早量溫時已經不再發燒,之前乾乾的鼻頭也變得潤,狀況大為好轉。
孟天霞餵好狗,將它的窩放在地上,方便它自己跑去門口上廁所,或者有神的時候能在屋裡溜達溜達。
自己則在柜子里翻騰了會兒,找出一個用報紙包得方方正正的東西,並幾份報紙,一起放到林雪君手邊。
信才寫了一半的林雪君抬頭,「什麼東西啊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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