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未否認過他是一個合格的君主,也清楚他擁有帝王與生俱來的殘忍兇狠和不擇手段。
保持距離是最好的選擇。
“傅歸荑,你在聽麼?”裴璟冷冷的聲音響起。
“啊……”傅歸荑立刻抬頭,對上他冷冽的雙眸,干奉承道:“這都是殿下治下有方,實乃萬民之福。”
裴璟連一聲冷笑都欠奉,看著毫無波瀾的眼眸,暗罵實在是孺子不可教也。
他單刀直:“所以你還有什麼想跟我說的?”裴璟決定再給傅歸荑一個坦誠的機會。
傅歸荑眼神澄澈,無辜地搖了搖頭。
裴璟垂下眸蓋住眼底的戾,再看向時已然斂了緒。
“用膳吧。”裴璟一揮袖,沉下臉先一步往外走。
傅歸荑跟在后面一臉迷茫,裴璟到底想聽說什麼?
一頓飯吃得安安靜靜,然而晚膳后裴璟沒有放人回去。
“你今晚就在這里住下。”
裴璟人將奏折搬到房里,兀自躺在臨床的羅漢塌上繼續批閱折子,也不理傅歸荑,由自己安排。
只一點,不許踏出寢殿一步。
傅歸荑對他的決定格外服從,閑來無聊,請人去房里拿來《南陵六記》,找了個不近不遠的地方坐下看書。
兩人各自忙著自己的事,互不干擾,氣氛一時間莫名和諧。
到了熄燈的時辰,已打理好自己的傅歸荑自覺地上榻躺在外側,睜著眼等裴璟沐浴更。
剛剛洗完澡的裴璟上檀木香沒那麼重,相對來說讓沒有那麼難。
正想著,裴璟穿了件里走了進來。
前的襟微微敞開斜掛在他厚實的雙肩上,約出結實的健碩軀膛,傅歸荑不經意間瞟了一眼,心里自然而然地與見過的人作對比。
常年混跡在男人堆里,傅歸荑對男軀并不陌生。每到夏日,跟著族里的青壯年外出游獵,遇見一汪清泉時他們總下去洗個澡。
他們經常在野外騎馬,干力氣活,上的塊自然碩大無比,個個一拳恨不得能打死一只鹿。
裴璟平日里穿上華服時顯得肩寬腰窄,與南陵那些個所謂的書香門第貴族公子似的,看上去更偏向于是個好看的樣子貨。
他們以前遇到過這種人,看上去材健碩,實際上連頭雄鹿也殺不死。
然而傅歸荑看過裴璟殺敵的樣子,知道這里蘊含著怎樣的力量,他與中看不中用的南陵貴公子截然不同。
“看夠了?”裴璟站在床頭,居高臨下著傅歸荑。
傅歸荑不好意思地挪開視線,悄悄將被子往上提了提,擋住半張暈紅的臉。
裴璟示意挪到里面。
兩人的被子是分開的,傅歸荑躺在自己的被衾里,閉上眼裝作已經睡著。
黑暗籠罩二人,裴璟上若有似無的檀木香爬上的鼻尖,傅歸荑不舒服地吸了吸氣。
“我發現,你好像很放松。”裴璟忽然開口,聲音醇厚:“你不怕我晚上對你做什麼。”
一時間傅歸荑沒有說話,裴璟很耐心地等著。
“雷霆雨,均是皇恩。”的聲音平穩,毫聽不出懼意:“無論殿下要對我做什麼,我只會謝恩。”
“你這張倒是會說話。”裴璟側過對著,語氣聽不出是在夸獎,反倒還帶了些諷刺。
昏暗的房間里,傅歸荑看不清裴璟的表,卻也能大致描摹出他朦朦朧朧的廓,隔著黑暗,能清晰地到裴璟灼熱的視線和急促的呼吸。
傅歸荑不慌不忙回他:“太子謬贊。”
的尾音有些悶悶的,帶著睡前特有的慵懶,像一只貍奴在撒,撓得人心,恨不得上去一番發出更多的音。
裴璟短促地笑了聲,傅歸荑聽出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。
他盯著自己看了半天,最后什麼也沒做,轉過去背對,似乎在生悶氣。
傅歸荑在黑暗中無聲揚起角,知道裴璟不會,也不能對做什麼,悄悄打了個哈欠,安心睡了過去。
裴璟一直睜著眼往下前方虛空某,沒多久背后就傳來規律的呼吸聲。
竟然真的睡著了。
竟然能睡得著。
膛不斷地起伏著,裴璟的暗火遲遲無法消弭,他想轉過去給始作俑者點瞧瞧,轉瞬間又歇了心思。
他眉頭皺著自己異樣的,鮮出一惱怒難堪。
心里躁郁難耐,他甚至胡地猜測傅歸荑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。
第二日,他召來最信任的太醫為他診脈。
太醫聽了后大驚失,慎重地細細診斷后沒查出什麼問題,告訴裴璟或許是這段時間了傷,又太過勞累的緣故。
太醫看著裴璟黑沉戾的臉,覺得自己大禍臨頭,但是又實在查不出什麼問題,只能開了一副滋補的藥,并囑咐他好好休息。
好在裴璟并沒有要讓他永遠閉的想法,煩躁地揮了揮手,太醫像撿了條命似的,垂頭躬戰戰兢兢退下。
太醫回到太醫院后,心里急得上火,又不能將太子殿下暫時無法行房事這件事半點風聲。可這關乎皇家脈的延續,他頓時頭大如斗,趕日以繼夜地翻查各類醫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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