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同回到那個絕的冬夜，傅歸荑曾經以為的埋骨之地。

眼睛開始睜不開，四肢像綁了鉛塊一樣沉重，渾冰冷，腔的空氣逐漸消失，恐懼和無助占據的大半思緒。

絕對安靜的水下，傅歸荑腦子里忽然閃過裴璟告訴如果溺水后要如何自救。

他說的每一個字現在都無比清晰而緩慢地在腦海里重現，包括他倨傲的語調，睥睨的神態，以及…以及在山里談到曾經絕時的自在調侃。

諸如種種，給予莫大的勇氣，這氣起于心臟，沿經脈管游走于四肢百骸，瞬間賦予了傅歸荑發式的沖擊力。

絕不能死在這里。

向上用力連續蹬，破出水面的剎那，久違的新鮮空氣讓重新活過來。

然而傅歸荑此時四肢酸，眼看后繼無力又要沉下去，冷靜地迅速環視四周，找尋可以支撐的點。

忽然，看見河面上浮現點點熒。

“救命！”

朝著源使勁揮手。

魏縣。

“姑娘，喝完姜湯，小心著涼。”一農戶的房間里，上了年紀的大嬸送給傅歸荑一套干凈的服。

“謝謝您。”傅歸荑微笑接過。

大嬸被的笑容震了一下，魏縣這個小地方偏僻，從沒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子。

上的服是灰磚紅，看上去很舊，服邊緣卻平整無皺，大嬸平日舍不得穿，但此刻覺得自己最好的服也配不上眼前人。

這位姑娘五致，皮白皙，雙眸如星辰般澄澈明亮，濃的睫輕著，眼波流轉間盡顯不凡。

盡管服是布的，頭發簡單用禿禿的木簪挽起，額前鬢發還有些凌，但毫不影響的一顰一笑，一舉一間彰顯著貴氣。

對，是貴氣。

這個被家死鬼夜釣救上來的姑娘，據說是因為逃婚才落的水。

家里給說了一門親，誰知道對方是個兇神惡煞，殺人不眨眼的權貴子弟。說是當妻，實際上是妾，姑娘知道上當騙后準備逃回家，被追的過程中落了水。

大娘心想，這樣的人怎麼能給人做妾。

等傅歸荑喝完，大娘將碗收走，叮囑好好養病。

傅歸荑再次禮貌道謝。

等人退出去，臉上的笑淡下來，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抑制的激。

居然到了魏縣！

傅歸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會這樣好。

出了魏縣，快馬加鞭往西半日的路程有一條匿的山道，再步行一日，就能到達蒼云九州最西邊的城池。

簡言之，不需要路引也能離開這里，到了蒼云九州，自有方法神不知鬼不覺城。

這是魏縣人為了方便去蒼云九州做買賣，天長地久走出來的路，雖然崎嶇不平，有遇野蛇蟲的風險，一來一回卻能節約一天的時間，大多數人選擇結伴而行。

他們不城，在城郊邊自然形的市集做生意。

天賜良機。

傅歸荑默默盤算自己需要的東西，一套男裝，一匹馬。

手艱難地進鮫綃甲的前，側有個夾層，是之前鄧意替的，里面用防水布裹了張銀票。

之前從烏拉爾那借來的銀子失在水里，幸好這里的銀票裴璟在改甲時沒。

傅歸荑皺眉看向手里嶄新的銀票，要怎麼才能換出去。

裴璟掌權后改革錢莊，私人錢莊早已被取締，現在全部由戶部專管。

若是自己去換，以后說不準就能被裴璟查到蛛馬跡。

想，卻不想害了鎮南王府，還有遠在京城鄧意和其他人。

蒙穆抓自己，恰好能把鎮南王府摘出去，可以假裝逃跑后落水失蹤。

就在此時，外面傳來一陣對話。

“老余，你這次打算什麼時候回蒼云九州？”

“理掉這匹馬就走，這次來沒收到預期的貨，多一匹馬就要多雇一個人手，實在是太虧。”

“馬不好賣，太貴了。”魏縣的人大部分使用牛車和驢車，馬不僅賣的貴，吃的飼料也細。

“哎，可不是。”

傅歸荑聽了眼前一亮，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。

大難不死必有后福。

急急忙忙下床穿鞋，落地時小肚傳來一陣劇痛，疼得齜牙咧，差點摔在地上。

傅歸荑顧不得許多，雙手推開門，正看見一個男人牽著馬離開的背影。

“等等，我要買馬！”

一番磋商后。

傅歸荑一手牽馬，一手接過找補的銀子。

老余是來往兩地的商戶，他拿到錢后立刻扭頭就走，角裂到耳后，怎麼都止不住。

這匹馬加上馬鞍馬等一應雜七雜八的東西才花費二十五兩，這位姑娘一出手就是三十五兩，原本以為他要折價賣，現在算起來他還賺了十兩。

老余了口的銀票，就是的要求有些奇怪，要他回蒼云九州的錢莊再兌換銀票。

不管這也無妨，不兌換也行。

如今銀票都是南陵府所印制，比起私人錢莊不知安全多倍，他不著急兌換。

傅歸荑栓了馬，又拿出五十兩銀子遞給這對夫婦以作答謝，自己留下十五兩。

夫婦兩一個勁地推拒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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