訕笑道:“應該可以。”
傅歸荑不再多言,轉上了一匹又高又壯的駿馬。
一行人策馬而去,中途在驛站休息時,裴璟座下的馬匹力不支不能再騎。
裴璟斜睨了眼累倒在地的馬,眉微挑,略帶譏諷:“傅世子出生蒼云九州,挑馬的眼還需在提高些。”
傅歸荑默默捧著茶杯不說話。
裴璟見不接茬,心里忽地騰起暗火,故意道:“傅世子通《南陵律》,應該知道藩王無詔出封地,或者私自返回封地是什麼罪吧。”
傅歸荑表紋不:“《南陵律》第二卷 第十三條,藩王無詔出封地,罪同謀逆,私自返回亦然。”
裴璟笑了,“你清楚最好。”
傅歸荑垂下眸,暗忖裴璟大抵還是猜出的打算,可那又如何,他沒有證據,自己更不會傻到承認。
再次啟程時,因為了一匹馬,裴璟與傅歸荑同騎。
傅歸荑在前,裴璟在后面。
他抱住單手環住傅歸荑的細腰,膛的后背,把頭靠在的肩上,閉上眼輕聲道:“給你了,我睡一會兒。”
傅歸荑側頭向后看,只能看見裴璟頭頂的黑發,咬牙道:“你也不怕我把你摔下去。”
裴璟閉著眼,手臂一,哼笑道:“你試試甩得掉我嗎?”
傅歸荑怒而揮鞭。
一路上,專門挑那種碎石路,能覺到裴璟的腦袋在后背一顛一顛地上下起伏。
他的手始終牢牢扣住的腰側,整個人紋不地黏在后,呼吸平穩均勻,確實睡著了。
裴璟還真是放心。
傅歸荑心里惱恨他的算無策,他料定自己肯定不會真下狠手,又在憤懣中陡然生出一奇怪的緒。
他就這麼信任?
到后來,覺得這樣的作派實在像小孩子在斗氣撒潑,便不再找茬,專心趕路。
當務之急,是要迅速回到城。
傅歸荑半瞇著眼,開始加速。
跟在兩人后面的護衛們一開始還能跟上傅歸荑的速度,后來漸漸被甩了一大截。
他們個個卯足了勁追趕,傅世子帶上太子還跑得比他們快,說出去真是臉上無。
不過也不能怪他們,魏縣是個小地方,通往城的道簡陋,再加上大雨導致山上的石塊滾落下來,路上的碎石沒有及時清理干凈,他們控馬技不如傅歸荑,速度自然不快。
又過一個半時辰,眼看城近在眼前,裴璟醒了。
比預計的提前了半個時辰。
他掃了眼面無表的傅歸荑,只有鬢發微微凌,臉不紅氣不的。又往后看了眼臉狼狽的下屬們,決定回京城后加強訓練。
“我來吧。”裴璟放開傅歸荑的腰,改為抓住韁繩,雙臂將人整個人攏在懷里。
傅歸荑不跟他爭,高強度的準控馬確實讓神有些不濟,順勢放手。
“靠著我休息一下,馬上就進城了。”裴璟強地按住腦袋朝自己口,讓依偎著。
傅歸荑起先十分不自在,僵直,大庭廣眾下兩個男人靠這麼近做什麼,太引人注意。
裴璟知道的想法后笑道:“方才我不是也靠著你,你看一路上遇見的人有誰出異樣的眼。你總是杞人憂天,這世間又有幾個人真的在乎別人的事。”
傅歸荑還是不習慣,裴璟也不強迫,兀自駕馬朝前走。
他的騎也不差,快速平穩,傅歸荑漸漸放松下來。
涼風在耳畔過,卻毫不到冷意。
秦平歸接到信,早早恭候在城門口,看見裴璟懷里的人后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放回膛里。
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如此擔心傅歸荑,或許遇險一事也怪自己一時興起帶去找裴璟導致的。
秦平歸這麼說服自己,手卻無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心口,那種微痛的窒息早已消失,卻深深印在自己的腦海里。
他好像,不止一次有過這種覺。
秦平歸雖然失憶,但他只是忘記了從前的事,記憶力極好的他開始回憶自己出現過這種覺的時間節點。
被裴璟救上來的第二年,某日他潛進北蠻皇宮花園的水池里捉魚時出現過。他當時以為是在水里力太大導致,可從前下水沒有這種覺,在那之后也沒有。
還有零零星星的幾次,都是忽然間心口微痛,有時候是在做一些危險的事,有時候只是在睡覺。
后來他找大夫看過,無論是民間的大夫還是宮里的太醫都說不出個所以然,也不是先天心疾。
隨著時間流逝,這種覺出現的次數越來越,除了這次傅歸荑落水,最近一次好像是……
傅歸荑因為傅歸宜的死而暈過去!
最近兩次都跟有關,秦平歸好像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麼東西。
裴璟城后直奔府衙,自己先下馬,轉手去扶馬上的人。
傅歸荑想了想,最后還是把手放在裴璟的掌心。
裴璟的眼里帶了點笑意,傅歸荑讀出了“算你識相”的信息。
“你愣在這里做什麼?”裴璟對上秦平歸,笑意淡了下來,催促他:“快去休息,你跟我一樣也三天沒合眼了。”
秦平歸的視線終于從傅歸荑上挪開,發現完好無損后哦了一聲轉回到自己的房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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